子归不服气:“常叔,你就知道夸子灵,我哪里比她差了!”
常引恨得想敲打他一下子,对着魅长老的脸又下不去手,只能再叮嘱一遍:“我会以核对金器为名呆在幽明谷近处,赶在这具躯壳化傀前让你撤离,你一听到我敲钱的声音就赶紧走,切不可任性胡闹,记得了么?”
子灵玩弄着涂得艳红的指甲:“那个当口我若抽身,魅长老的灵识冒出来,她可是有机会开口说话的。若泄露了什么,主上可不会放过您。”
常引无奈道:“我不能让你有事,别无他法,只能冒险。”
子灵拿香帕朝常引脸上一甩:“还是常叔疼我。”
常引挥着手:“哎呀!莫要调皮!”
方渺渺浏览着子归的记忆,有关幽明谷千灯图的一些残缺细节终于补齐了。
她从一开始觉得以司鳞一人之力无法完成千灯图,后来魑甲说魅乙在布置花宴那几天表现怪异,再加上伏虹的经历佐证,之前她已推测是被子归夺舍的魅乙助力司鳞,才最终成功布下天灯图。
这一次看过子归的记忆,知道了更多前因后果。常引奉他那幕后主上之命,趁着魅乙出城采购金器的机会接近她,让金钱童子子归夺了魅乙的舍。子归顶着魅长老的身份,除了布阵,还做了一件事:把那只精美金杯给妖尊踏月专用。
那金杯必淬了某种让她失去意识的毒药。
此事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东窗事发,也可归罪于魅乙。在主使者的计划中,子归会随着魅乙的身躯化在千灯图中,是没有机会逃离的。可是常引违背了主上的命令,冒险跟着进入大夜弥城,在魅乙化烟傀之前,提前用铁钱收回了子归,魅乙得以片刻魂归,对着魑甲喊了那声“是我!”,可惜她没有更多时间解释自己是被夺舍,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
魑甲却没能领会,他不相信是魅乙干的,又害怕是她干的,私心隐瞒了此事,隔了那么久才坦白。
因为魑甲的隐瞒,冥主没有察觉留下的隐患,常引的违命行为未被追究,直至冥主的下一个命令到来:令子灵取白影性命。
子归的记忆再读下去就是千灯图了,方渺渺不想继续,松开了覆浪的手。覆浪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感觉头晕。
她看着覆浪虚弱的模样,良心发现,有些内疚。她的精尾刚长回来,难以运用把读取记忆的能力运用得当,火候不好把握。覆浪这些日子倍受折磨,原就精神不济,被从里读到外,感觉非常不好,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委屈得泪光盈盈:“对不起,我好像病了,难以打起精神。”
门外忽传来嚷嚷声。
伏虹:“你不能进去,小师妹跟小黑有事呢!”
另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扬起:“有事我更要进去了!”
是宋星逐的声音。
方渺渺转身想去开门,宋星逐已杀气腾腾破门而入。他一把拉住了方渺渺的手,上下打量她:“渺渺,他有没有欺负你?”
方渺渺还没答话,宋星逐已卷起袖子走向覆浪,准备开揍。却见覆浪歪坐地上,用袖口抹着眼泪。宋星逐动作顿住,犹豫道:“渺渺……你欺负他了?”
覆浪双目失神,哽咽道:“我完了,这么大个小美人站我面前,我连调戏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抓住了宋星逐的衣摆,“臭修道的,你有什么仙丹补药没有?借我一点吃吃,我身体太虚了。”
宋星逐一甩衣摆:“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