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小姐不会‘无知’到这种地步,请老爷息怒。”另一名卓尔不群的男子以不敬的语气斜睨新娘子。
玉禅心像是无事人似摘下凤冠随处一搁,毫不在乎凤冠上的珍珠、玛瑙是否会遗失,钱财对她而言是身外物,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没见过比她更随性的女子,宾客们眨眨眼怔立不语,静观事情如何收拾,而这送出的礼该不该收回?
“你要我怎么息怒,她还当不当我是她爹!”气死他了,瞧她一派清闲的吃着祭祖的果子,真是太不孝了。
“老爷,二小姐绝非无理取闹……”
“老爷,你要相信二小姐的判断……”
“你们两个人都给我住口,一左一右想把我烦死呀!我问的是我女儿。”谁要他们多事来着。
两人无所谓的退下,反正本来就不关他俩的事,摆摆样子不过是尽“手下”之责,人家父女关起门算账别越过墙就好,他们更无辜。
搞这把戏好歹事先通知一声,任意妄行一点都不尊重卖命为主的他们,看这会儿多尴尬,里外不是人。
“你呀你给我说清楚,西宁贤婿有什么不好,要你当场让他难看。”直来直往的玉老爷话一出,耿西宁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有为什么,他不适合我。”一句话,全场轰然。
“少用敷衍的口气应付我,真要不适合你早退了婚,何必等到成亲日。”瞧,他在气愤之余仍是难掩宠溺。
知女莫若父,女儿心思藏得再深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不会无的放矢。
“爹,你老人家安心颐养天年,小儿小女的婚事你就甭管。”管多了对身子骨不好。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婚事我不管谁来管,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招来。”不说明白他怎么安得下心。
女儿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嫁不嫁人倒在其次,只要她平安健康不去惹事,留下满天满地的流言叫人非议。
表情冷然,玉禅心勾着杯子轻啜。“说了只让你伤神,好好过太平年不好吗?”
“心儿…”
“爹,你勿顾虑太多,何不让你无缘的好女婿自个来开问。”她的眼神流转,有说不出的轻忽。
脸色青红交加的耿西宁表面风平浪静,先前的意气风发凝聚成一股指责,彷佛她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不极力弥补后果自负。
一直到此刻他仍维持着大少爷姿态,好像他才是玉壶山庄的主人,娶她是她的荣幸,要她懂得分寸少拿乔。
当众人的视线由新娘子脸上移到他这新郎倌身上时、那一身象征喜气的红袍像是讽刺,让他不可一世的态度添了阴郁。
但是在观礼的宾客前他将愤意压在眼底,绝不谅解她羞辱他的举动,一旦稍后她成为他的妻子……
顺着她意,他开口问:“为什么?”
为什么?好简单的一句话。“因为你配不上我。”
“你……你说什么?我会配不上你?”耿西宁面露不屑的神情,不相信她说得出如此荒诞的话。
凭他的学识和涵养岂会配不上她,娶她是他屈就了,未来的状元爷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她太不知足了。
清灵的瞳眸中闪着好笑,玉禅心不疾不徐的掀动两片唇瓣。
“你拿什么来养家活口?”
“我……我有玉壶山庄……”脱口而出的话他说得毫不汗颜。
“玉壶山庄是你的吗?”她问得又轻又柔,彷佛飘在半空中的铃声。
耿西宁差点点了头,一见到岳父投来的目光赫然支吾。“我……我……”
“打从你七岁入我玉壶山庄至今已十七年,请问你为山庄做了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句不在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