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臭狐狸,敢嘲笑我,我抓破你的脸,让你没脸见人。」不知是性情烈还是脾气坏的小姑娘,使尽一把蛮力,恼到不行地想挣开兄长的桎梏。
「小蝉,别闹了,出门之前我们明明说好了,不准闹事。」他这妹妹受不得气,总爱争强好胜。
听不进任何话的方玉蝉有些魔怔了,非要找人算帐,「我不管,今天我不抓花她的脸我不甘心!」
盛怒下的小姑娘力气特大,她用力踩了大哥一脚,把他推开,一个箭步冲上前,留着长指甲的十指往前一挠——
「不许你伤害小小!」
就在众人以为方玉蝉真要伤着人,被人群推着走的苏家兄姊急得要命时,一道胖胖的身躯往前一站,一节一节如莲藕的胖胳臂朝前一推,把急奔而来的小泼妇推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跌坐在地的小姑娘。
突地,失了面子又跌疼的方玉蝉放声大哭,见状大家都很尴尬。
「小猫笑,小狗哭,你就耍赖着吧!铜板不用你捡了,不过买冰糖葫芦的钱还是由你出,谁叫你弄掉了我的铜板。」苏小小踩了人家的痛脚后,只取走两串冰糖葫芦。
一串冰糖葫芦有五颗,两串十颗,他们五个人一人分两个,嘻嘻!刚刚好。
「死胖子,你给我记住!」方玉蝉不甘的大吼。
死胖子?正咬着山楂果的齐正藤僵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比别人圆的肚子。「小小,我很胖吗?」
她看了一眼他没有腰身的圆桶身材,不想太伤他的自尊,「胖是福气,有人想胖还胖不起来呢。」
他一口吞掉一颗冰糖葫芦,正要吃
她骄傲的把头一仰,一副大老爷模样,把苏家老小逗得开怀。
苏正通把豆腐作坊一年的盈余拿去买地盖农舍,依着小女儿的要求挖塘养鱼、养螃蟹、种起莲藕,另外也买下一座山头养鸡,近湖边的地方圈了一块地,养上水鸭和大白变。
他事先言明,这是给两个女儿攒的嫁妆,儿子没份,全年所得尽归苏胧月、苏小小所有,包括养鸡养鸭的地。
得到分红的苏胧月存着不花,嫁人的事还太遥远,她没想那么多,一部分存下来当私房,一部分用在胭脂水粉和布料上,也买了几根金钗银簪,准备好好装扮自己。
苏小小刚好相反,鸡鸭一年能卖好几次,鱼是半年一次,莲藕和螃蟹是一年一次,因此她只要一拿到银子,二话不说的叫她爹帮她买地,一买就停不了手,身无分文。
短短一年间,苏小小名下约有四十五亩地,她自己当然种不了,特意请人来种,她用娘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发工钱。
所以表面看起来她很富有,其实家里她最穷,只在田里作物收成时才有入帐。
不过在她爹中举前,她终于收到第一笔田获的银两,足足有一百二十两,她笑得可乐了,不时在爹娘、兄姊面前炫耀她是地主婆,等今年的田地全收成完,她最少能进帐五百两,由地主婆进阶大富婆,欢迎他们来借。
只是银子刚一到手,她又想花出去了,土地越多越好,只要不遭遇天灾人祸,土地的升值会越来越高,她买到算是赚到,年年生产的粮食和蔬菜有的卖,有的她打算拿来酿酒,烈酒在北方的销售一向供不应求,尤其是大寒天。
因此,她又要变穷了。
「你哥说的没错,都钻进钱眼了,见钱眼开,没瞧见爹娘养你的辛劳。」赵玉娘故意打趣小女儿的贪财。
「娘这话冤枉人了,我不依,瞧我两眼长得天大,哪会瞧不见最疼我、最宠我的美女娘、俊朗爹,我哭,呜呜呜……」她装哭的揉眼睛,抱着娘亲的腰一个劲撒娇。
「少埋怨老天了,就你这小捣蛋老来挖娘的心窝,小孩子快快长大就好,不要忧烦银子的事,这些让娘来操心。」她的宝贝女儿长高了些,雪白的小脸多了点血色,玉雪聪明得惹人怜爱。
看到女儿日益康健,赵玉娘比什么都高兴,一度她和丈夫以为这个女儿养不到三岁,没想到老天爷垂怜他们一片父母心,不仅把女儿还给他们,还如此慧黠机伶。
现在才七岁她已经很舍不得了,若是等女儿嫁人时,她肯定哭得不能自已,那简直跟割心没两样。
「我是舍不得娘太累,要为娘分忧解劳,想想我们都办妥了嫁妆,娘不是省事多了,只要替两个不肖子忧心他们的聘礼呀,唉,好不苦恼……」她老气横秋的说着。
「不肖子?」赵玉娘气笑地往她白玉脸庞轻掐。「让你两个哥哥听见,他们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不怕,有爹护着。」
苏小小做了个鬼脸,俏皮又天真,看得苏家两夫妻好笑又好气,笑啐小滑头。
「小小,你先跟姊姊学针线去,爹有话和你娘说。」苏正通摸着女儿滑嫩小脸,满脸笑意。
「什么话小小不能听?你们说悄悄话。」她一脸小奸诈的看看爹娘,灵活的眼珠子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