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干嘛?”
不高兴,但还会理人。
“你家乡是什么样的地方?”卫松寒闭着眼问,“没听你提过。”
温诉沉默了会儿,说:“很普通的地方。”
“有山有水,城市该有的东西,它都有。也就那样。”
“那我也想去看看。”
温诉看着窗外,半晌,嗯了声。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说长也不长,卫松寒睡了一路,落地时,才被温诉叫醒。
两个人打了个车,温诉看他一个劲打个哈欠,就道:“可以去酒店再睡会儿。”
“不用。”卫松寒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懒倦,“不是要去给你妈妈扫墓?”
温诉点头:“先去买点东西。”
温诉说他妈妈葬在郊区的山上。城市的公墓陵园太贵了,当初他爸已经把家里的钱败得差不多了,就算费用并不算高昂,但也支付不起。
工作日的中午,两个人在附近吃顿饭,又去买了点香和纸钱。
温诉从小就住在城里,很少会来县城。这里人少,老人比较多,他把口罩摘了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山上有一股雨后泥土的淡淡清新味,在纸醉金迷的大都会待久了,这种满山绿野的大自然风景其实挺令人新奇。
“……应该就是这儿。”走在前面的温诉停下脚步,卫松寒转头就看见一座有些落灰的、陈旧的墓碑安静伫立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多年无人清扫,落叶堆了一地。
卫松寒放下手里的袋子,去拿一旁不知是谁丢在这里不要的扫帚。
“卫松寒。”温诉喊他。
“没事。”卫松寒道,“该我做的。”
温诉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之后一起把周围的杂草落叶清扫了。山上的风吹过来,拂过额角的汗水,有些凉意。
墓前空地被打理干净,温诉丢开扫帚,从袋子里拿出买的香。
刚才路过花店,卫松寒还进去买了束颜色清浅的花。
两个人一言不发,点了香,又烧了纸,小小的火光伴随着烟雾被风卷上天空,有些呛人,有些灼人眼睛。
“我其实没想过要回来的。”温诉盯着眼前静静燃烧的火团,浅色的眸子读不出什么情绪,“当初去湛都,我是抱着不成功,那干脆烂死在那里,也不会再回来的想法去的。”
“我要还是一事无成,还是跟个废物一样,那我没脸见我妈,也没脸见你。”
卫松寒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温诉接着道:“你问我我的家乡,其实我不太记得了。从小到大,很多事都快忘了。大概是小孩的脑子里有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顶多还记得上过的小学,上过的初中高中,家在哪里,但其实都算不上是什么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