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冷着一张脸,“不用见了,请大人送他走吧。”
蓝鬼那伸出去的手便缩了回去,他垂着肩又看了看张氏,最后释然的点头,“囡囡,你现在过得很好,阿爹就放心了。”
魏知杳从怀里摸出了那十两银子,移步到了张氏跟前,“你还记不记得,你出嫁的时候,说想穿一套嫁衣,你娘舍不得,你去求你爹,然后他失踪了……”
张氏捏起了拳头,看来的目光带着一点点微不可闻的恨意,“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就是个懦夫,我不过世抱怨一下,他言而无信干脆便消失了。”
魏知杳摇头,“他没有言而无信,他也没有躲起来,他只是回不来了,就连死后,也因为记挂着你每年都要将死前的事情重复一遍,你可以怨他没本事,你也可以怨他没有保护好自己,但这件事,你不能再怨他,也不能再怨自己了。”
“我……”她抽了口长气,眼眶跟着红了,“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对不对?”
魏知杳看了看蓝鬼,后者摇头。“你要这么想的话,倒不如说是因为你阿娘独断专行,也或者怨你爷爷奶奶祖坟不好,再怨皇帝管理不善无法使百姓无忧,寻根究底不是让你独揽罪过,错的是那些害死他的人,和你没有关系。”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可是,一件嫁衣而已,没穿上我也活了这么多年,当初为什么要同他吵,如果他没有去就不会死了。”
他伸手过来摊开在她跟前,“这是他送你的嫁衣。”
张氏松手看向了他的手心,抽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姥姥也给我存了二两银子,我打了一个平安锁送给我的女儿,你已经不需要嫁衣了,将这份心意送你的孩子吧。”
她没了力气整个人往下跌去,李侍郎抓着她的肩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夫人,见见吧。”
她转着通红的眼朝着四周看了看,张嘴艰难的开了口,“阿爹……”
魏知杳将银子塞给了她,又摸了张现身符贴在了蓝鬼后背上,这一次张氏倒没再怕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蔓延而出,“阿爹。”
蓝鬼艰难的伸了手,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下去,“囡囡,以后要自己好好过日子啊。”
她抿着嘴用力的点头。
父女俩相顾亦无言,陆白逐渐没了耐心,“如果你们没有话说了,可以告诉我们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吗?”
蓝鬼回神过来,恍惚的点头,“你是陆白?”
这不废话吗?
“那封信是给你的吗?”
陆白点头。
他看了看在场的旁人,又冲陆白招了招手,“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魏知杳便要跟上去,蓝鬼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陆白,“他去没关系吗?”
魏知杳耸肩就想掉头,陆白却伸手拉住了的他,“没关系。”
那李侍郎还懂事的让家丁关了门。
白吾兄,紫虽深知海深仇不可负,却无力识破诸世假象,知兄非凡人,但今之果乃紫作茧自缚,望兄勿念勿挂,今书此书,只为一不情之请,皇城内,蛇蝎猛虎不胜枚举,吾儿年幼,唯有吾兄可付,生,不听吾兄之言,死,却厚颜来求,望兄不计前嫌,带吾儿远离大楚,平度此生,紫绝笔。
“她……她有个儿子?”这信文绉绉的没写几句,魏知杳听懂了,陆白就听得更明白了,陆紫同沈昔有个孩子,陆白还觉得难以接受的将问题重复了一遍,魏知杳却下意识的往门外看了一眼。
蓝鬼看着他不好下定论,“那位娘娘据说是太子殿下从民间带回来的,我姐是她的贴身侍女,听她说这位娘娘有了身孕吃不下东西,让我送了些酸梅,别的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