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才想起今天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在这儿,随即都不敢走远,只傻傻把人守了一天。
见她瞧着不甚聪明的点点头,只当人是饿傻了,于是复而又站起身。
苏苑音见他是要走,看了看四周越发黑沉的夜,朝着地上的火坐拢了些,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小心些,快些回来。”
“嗯。”他简单应道。
“你继续守夜吧。”语气似带着些调侃。
语罢却只见他朝自己扔来一根比方才她手里拿着的更敦实些的木棍,她伸手接过,比方才重了可不止一丁半点,可是抱起来也确实安心不少。
萧阙没走太远,路上碰见了只山鸡,都处理好了才拿回来。
却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手里的那根木棍睡着了,莹白的面被跃动的火照的有些泛红,他心中轻嗤她心倒是大,荒山野岭也敢一个人睡着。
只将肉架上火上烤就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却不见人有半点要醒的迹象,就算是睡得熟也不该是这般。
他狐疑,走到她跟前去唤了唤,仍旧得不到半点回应,只当无意间蹭到了她的手,却被她身上灼人的温度一炙,他蹙眉覆上她的额,才发现她整个人都烧得不轻。
这个人竟连自己病成这般都不知么。
他无端有些烦闷,当即扯下一方袍角去溪边浸湿回来给她擦洗额头,只她倒是不乐意,扭身抗拒着挣扎了几下,后来又丢了棍子来抱他的手,消停片刻之后哼哼唧唧将他整只手都哭湿。
看着她还悬着泪珠的眼睫,哭红的鼻子,倒真是像烧傻了一般。
他挣脱不开手,只得换另一只手在用蓄了水的叶中沾了沾,继续给她擦脸。
“萧阙。”她鼻音浓重,无意识的轻唤,似是饱含了爱意的呢喃,带着极重的眷恋。
他顿了顿身子,又续上方才在做的事,良久后还是声音沉沉,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章
许久之后,萧阙还是会记得那一夜。
她烧的神志不清,将他袖口哭得湿透,嘴里只唤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似不舍似眷恋似委屈,总之大抵都是哀伤。
他分不清楚是不是又是自己的错觉,不知道她对自己究竟有多少情意,只觉得她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想她是不是也会觉得后悔,想这些眼泪是不是有那么一滴是为他留。
于是他鬼使神差,垂望着她被眼泪打湿的面,轻俯下身,吻尽她的泪痕。
言二后半夜才顺着火光寻了过来。
他停在不远处望了望,只看见主子沉默坐在苏姑娘身边出神,有些不确定要不要贸然过来打扰。
只是他的形迹先被察觉,被人唤了过去。
“主子,并未抓住那群黑衣人。”他挫败道,想不到竟然被他们跟了一路,昨日还差点出了岔子,伤了不少兄弟。
萧阙看着那团越发雀跃的火,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意外:“都是死士,就算抓住也未必能问得出什么。”
“永曦帝最近身体抱恙,已经命大皇子监国处理朝政,三皇子在朝中受排挤冷待,倒不知这手是谁伸到梁州来的。”
萧阙默了默,其实是谁也不太重要,谁都藏不了一辈子,总是要浮出水面的,知道是上京的人就已经足够。
“那个老四抓到了么?”他问。
言二点头:“抓到了,但是尤飞白想替他求个生路。”
“妇人之仁。”他抵眉出声,视线不经意流连过苏苑音的皎颜,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冰冷:“反心毕露的人,如何能留,况且他本就该死,随便找个地方处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