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太才一直不喜欢呀。”
“……”
我和梁宇的孩子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从未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要他重新活过来。只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就此不追究,起初我也没想过要一命偿一命,毕竟她这条贱命,怎么也比不过我小孩的命。
如果她能够跟我说一声抱歉,坦诚地承认自己的过失,我或许真的可以饶过她,可这个人就是带着些许犯贱的本能,为了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还能若无其事地说着这些风凉话。
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
她说,我的命不好,那我倒要看看她的命能够好到哪里去?
我不相信天道好轮回,而且我这个人生来就没什么耐心,根本就等不到恶人自有天收的那一天。
我走下了楼梯,静静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扇门,那是之前赵姐的卧室。
门明明是关着的,可我好像还能够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赵姐,你这些是什么东西呀?”s
“你可千万别乱动,这可是我儿子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宝贝。”
“哎呦,是什么宝贝这么珍贵?这不是药嘛。”
“看你就不懂了,这不是药,这是保健品,可贵了。而且这在国内都没得卖的。”
“呦,真的嘛?给我瞧瞧?”
“瞧什么呀,给你也看不懂,这上边写的全是弯弯曲曲的字,都不是中文,你能看懂嘛。”
“是是是,我不懂,我也不碰。知道你家小远孝顺了,大老远的还不忘你这个当妈的。”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赵姐瞟了一眼刚下楼的我,又是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
“我这个人呐,也没什么本事,嫁的老公呢,也没多大本事,毕竟我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从来也不敢高攀人家,所以上天就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儿子。不像是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明明就是乌鸦,非得不认命地飞上枝头想要变凤凰,所以到头来,只能是一无所有。”
旁边的一个阿姨见到我,用手肘碰了一下赵姐。
“少奶奶,怎么这么巧?睡醒午觉啦?”
我看了一眼她们,微微点头。
赵姐还是一脸不屑地撇撇嘴,小声跟旁人嘀咕:“怕什么,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谁。”
声音不大,却偏偏能够让我听到,末了还问我:“少奶奶这么聪明,又这么大度,断不会以为我说的是您吧?”
我笑了笑,“我刚下来,只看到你们聊得开心,也没听到你们具体在聊什么。我还有事要忙,不打扰你们闲聊了。”
说完,我睨了一眼赵姐手中保健品的瓶子,只需要这一眼,我把牌子和型号记了下来。
账号(一)
几天之后,我托人买来了同个牌子的保健品,没多久我又找来了与这个保健品药丸相似的降压药,再将降压药包装改成保健品的模样。
我知道她每天都会服用这个保健品,更知道她的血压并不好,一直以来都是偏低。
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我悄悄地将她那满抽屉的保健品,全换成了我特意给她准备的降压药。
之后我以丧子之痛又触景伤情的理由,向梁宇提出两个人搬出去住。
许是梁宇也想摆脱这份沉重的记忆,速度极快地就安排好了一切。即便梁母百般不愿,他最终还是坚定地跟我站在了统一战线。
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又不惹人怀疑,即便是付珊这个老女人一直紧咬着我不放,可终究不也是无凭无据么?
我就是要他们都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原以为这样的剂量起码要一年才会发作,没想到赵如兰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更不堪一击,大概也是老天爷都看不惯这样的人。
短短半年后,我就从梁宇口中得知,她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失语的症状出现,没多久之后就开始偏瘫,无奈之下只好送回了老家。
再之后得知她的音讯,已经是脑栓血死亡。
所以,没有一个恶人可以活下来,至少在我方槐的世界里,就是如此。
“赵如兰死之前,好像因为脑栓血的缘故,在病床上躺了好一段时间,生活都不能自理。当时她儿子远在国外,好像是因为护照的事情,一直都没办法回来,只好汇钱回来请工人帮忙照看。直到赵如兰的病危通知书下来之后,她儿子才搞好所有手续回来,在病床上伺候了一个多星期吧,人就走了。说来也是蛮可怜的,人还活着,脑子也清醒,偏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小秦坐在沙发上感慨地说着,我慢悠悠地泡了一杯咖啡,一圈又一圈地搅拌,直至冰块全部融化才停了下来,勺子轻轻地敲了下杯沿,淡淡地说:“可她还是算幸运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