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先给你看看样本,你再决定这两百万要不要给我。”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如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全身戒备的刺,瞳孔不禁放大,一直控制得稳定的气息瞬间被打乱。
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只剩空白的画面,残存的理智让我保持最后的一丝体面,好歹没有伸手欲要将这令人窒息的照片夺走。
我身体忍不住抖动,说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震惊。
“梁太太的反应比我预想中要平静许多,果然是可以临危受命出来稳定整个梁家的人。”男人边说边把照片放回到信封里,又打量了下我的神色,“怎样,这些东西值不值两百万?”
说完,他拍了拍那鼓起来的信封。
“一张照片,两百万会不会太过分?”我咬牙切齿地说。
男人闻言将信封推到我面前:“一张照片当然不值,你若不信大可以看看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只要你给我两百万,钱到手了,我才会保证这些东西只剩你手中这一份,所以你也别想中途报警或是反过来威胁我。况且区区两百万对于你们这种上等人来讲,也不是什么大钱。”
我猛地抽起他推过来的信封。
翻着信封里的东西,每翻一下,心就忍不住痛一下,即使外在的表情如最初般的冷静,可内心早已麻木不堪,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怎么能够看下去。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平静,男人像是生怕我一拍两散,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撑死了就值两百万,可梁太太应该清楚,这些事情一旦曝光,损害的可就不止两百万了,梁太太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取舍……”
“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我无情地打断他的话。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当事人知。”
“确定?”我再一次追问。
男人很是笃定地回复我两个字:“确定。”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男人依旧满脸的自信,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似的。
“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都还活着?”
男人慢悠悠地说:“照片已经拍了一段时间,我确定照片上的人现在都是还活着。”
果然……
我冷笑一声,“那你这条命可不值两百万。”我合上信封随手甩在桌上,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说:“这东西,我可以买下,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再赚个二十万?”
“什么意思?”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你既然能够知道这么多,那照片上另外那个人的信息,应该也知道才对。”
“你的意思是?”
“话已至此,再说就该烦了。价钱我也出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和本事。我也相信二十万要知道一个人的信息,任何私家侦探也乐意接。”
男人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答应了下来:“行,你想知道什么?又想什么时候要?”
我就猜到,这个社会,没有人会不爱钱。
“当然是越详细越好,越快越好,最好是这个星期内。”
男人立马拿出手机翻开日历,“这个星期?今天都周二了。”
我挑眉看着他,“怎么?你刚才不是很自信么?现在没种了?”
男人大声否认:“那当然不是,这周就这周。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要食言!”
我将信封装进自己包里,拿出自己的卡片翻到背面,递到男人面前,“写上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周日我会提钱联系你。”
男人爽快地接过笔和卡片,洋洋洒洒地留下自己的姓名和电话。
薛闵,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真相(一)
我带着信封还有打包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踱了回去。整个人的思绪都像是被抽空了那般,莫名地,我似是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口气硬生生提不上来,五脏六腑也好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住了那般,不停地往两头拉扯。
胃里随之一阵翻腾,使得我整个人都觉得无比恶心。
我干呕了几下,嘴里开始分泌出大量的唾液,捂着嘴连忙往洗手间跑去。推开女厕的门,直奔到最近的一个洗手盆上,方才吃下肚子没多久的东西,顷刻间全都吐了出来。
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住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片刻过后,我的胃里早已什么都不剩,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四肢都像是无力那般,嘴角都已经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手只能借力地撑在洗手盆的两侧从而稳住整个人,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