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满是狐疑地瞪着我,“我不想知道,你给我滚。”
我不以为地笑了笑,文件袋已经打开,“东西都还没看呢,这么快就叫我滚,会不会太武断了?”
说话间,我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报纸,递到她面前,“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看清这上边的字,看不清也没关系,看到标题就行了。”
老太后别过头去,没有丝毫要领情的意思。
我见状,也没有强迫下去,“好吧,您老人家不喜欢看字儿,那我就读给您听听。”
我敞开报纸,声情并茂地将报纸上的标题朗诵了出来,果不其然,老太后听到之后,整个人立马僵住,缓了半会儿,转过身看着我,此刻的我就坐在她床边,她伸伸手就能将我手中的报纸夺走。
那布满老人斑和针孔、全是皱痕的双手看到报纸标题的那一瞬间,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我甚至能够听到她牙齿间因为震惊得直打哆嗦的声音。
“所以,您老人家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你们姐弟情深,我猜你万万都没想到,自己这次死里逃生的罪魁祸首会是你那位亲弟弟吧?说起来,你那个弟弟也真是个不争气的玩意,你老人家费尽心思替他擦屁股这么多年,就连当年的性侵案都替他遮掩得一干二净,谁想到如今还是包不住了。我真的是同情你,明明自己那么爱护他,谁想到他竟然了那点股份,要害死你。”
“方槐,你这个……你这个女人……”
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满是关切地说:“您可千万别动气啊,如果现在就这么死了,那可真的就更不划算了。毕竟,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话间我已经从文件袋里抽出那个“潘多拉之盒”,把里头的所有照片全都取了出来,像走马灯似的递到老天后的眼前。
“认得出照片上的人吗?”我冷冷地问,手上没有丝毫感情地一张照片接一张照片地转换着给她看,“这是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好老公,梁宇。您,应该认得吧?”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老天后的眼珠子瞪大得我都生怕下一秒会掉出来。她咬着牙,似是吊着一口气地质问我:“这是什么?”
我阴冷地笑了,坐在她床边耐心地陪她“欣赏”着一张张照片,悠悠地回答她的话:“这是什么,照片上不是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了吗?”
老太后大口喘着气,颤抖的手开始捂住心脏。
“你到底在造谣些什么?!”
面对老太后的自欺欺人,我没有丝毫在意。我站起身,把手里的东西全然收拾好放回到文件袋里。
“我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一个同性恋啊?”这话一说出口,我的泪水莫名不争气地涌出,我嘴角生硬地勾出一抹笑容,“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阻挡他跟许宁远来往?”
老太后颓然地靠在了床上,缓了片刻才把一口气缓过来。眼神呆滞得木讷,似乎还未能从刚才的照片画面中回过神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梁宇失踪的这五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吗?那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就是藏起来了,而且是有目的地藏起来了,为的就是能够跟他此生最爱的人相守到白头。然而,他此生最爱的人,不是我这个有白纸黑字的一纸婚书的妻子,更不是你这个生他育他的好母亲,而是你这辈子最瞧不起底层人的儿子,许宁远。”
最后的三个字重重地砸进了老太后的心里,她表情无比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脏,呼吸也有些衔接错乱。
而我心里的那一块巨石,此刻也终于得到了释放,强忍着的泪水顷刻间也终于倾涌而出。
“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在骗我,你绝对是在骗我!方槐,你是故意的!”
我冷笑地朝她走近,挂着泪痕的脸紧紧地贴近她,阴森森地回答她的话:“我是故意的,但是这是事实,我今晚不过是故意走来告诉你这么一个真想罢了,因为,我也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你……”
“说实话,我真的很可怜你。苦苦守候的亲弟弟居然会为了钱不惜要将自己害死,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搞半天原来是个同性恋,造孽的是,同性的对象还是自己一直都看不起的低贱人物。如果你当初对我有半分好,我或许今天还留你一命,心甘情愿给你支付医药费,让你安心地躺在这里一直到自然死去,但是很可惜,你从来都没有对过我有半分好。”
老太后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讲:“方槐……如果没有我们梁家……”
不用等她说完,我都知道她要说什么,“拜托,不要再说没有你们梁家,我方槐会怎么落魄这种屁话了。我真的听了十多年,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我缓缓地站起身子,往床边的柜子上抽出一张纸巾,徐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