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每年给福利院的那些捐助,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那所谓的良心不过也就是为了你们梁家的名声而已,到底谁比谁光荣,谁又比谁高贵?虚情假意的同情不过也就是你们为了公司赢下乐施好善的口碑,从而取得一个‘良心企业’的好名声罢了。”
“你……”
我看着她如今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生厌倦,拿着纸巾的手慢慢地靠近输氧管上,随后慢慢地将它捏住。
瞬间,失去氧气的老太后面目开始狰狞,不到一会儿,她整个瘫倒在床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妈,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我大声地喊着,另一只手摁下了紧急按钮,直至听见医生护士跑过来的脚步声,那只捏着输氧管的手才彻底松开。
手上的纸巾立马揣进了兜里。
我声泪俱下地被护士拦出房外,我站在窗前,看着医生缓缓地给她盖上白布之后,我满意地笑了。我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副尸体,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心想,如果没有你们的救助,确实不会有存活下来的方槐,如果没有梁宇的出现,确实也不会有今日的方槐。所以,谁都不要怪谁了,如果非要怪,那就怪造化弄人吧。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病房,空荡的走廊上再次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我将衣服口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老太后出丧那一日,我披着素衣,几天强迫几日没睡的神情很是苍白难看,毕竟心理上没有任何哀伤,那就总得靠一些外在的手段营造出悲痛的模样,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
我木然地端着老太后的遗照走去,一路上,我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只是当我环视周围的时候,又发现不出什么异样。
但是我很确定,猎物已经出来了。
又是一场狩猎……
我再一次联系薛闵,当他领着我到他的藏身之地时,我才发现,原来当初戒指盒里藏着的那个地址,就是这里!
“你之前是不是在这里见过梁宇和许宁远两个人?”
我脱口一问,薛闵整个人都震住,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哆嗦:“你怎么知道?”
我双眼微微眯起,想起了那张纸条,和那枚戒指,“你是不是左撇子?”
两个问题的跨度有些大,薛闵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我当然不是左撇子!”
“所以,那枚戒指就不可能是你给我的,难道真的是王鹏?”
我喃喃自语,薛闵挠了挠头,“什么戒指?他妈的谁是王鹏?我之前是在这里碰到过你老公和那个男人,只是,那次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要不是那一次偶然遇见他们俩,两个人还不知道在吵什么,你也知道像我这种情况,对周围的环境很是敏感的。”
“他们在吵什么?”
“不知道,我听得也不是很清,应该是那个男人想要死,你老公刚好就赶了过来阻止,两个人就这么拉扯争执了一阵子吧,后边那个男人是被你老公劝回来了,两人像对苦命鸳鸯似的死死抱在一块。”薛闵满是鄙夷地绘声绘色描述着,忽然间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侧头看了我一眼,又讪讪地收了话。
只是回忆间,薛闵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不过,你说戒指,是不是一枚黑色的戒指?”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薛闵,“你知道?”
“我印象中,你老公跟那个男人好像是有一对情侣戒指,黑色的,光泽还老好了。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是不是这枚?”我从包里掏出那枚戒指。
薛闵接了过去,看了看,“有点像。”看到戒指上的字母刻痕之后,“这不就是你老公那情夫的那一枚嘛,上面这个是他名字的缩写吧?咦……奇了怪了,这戒指怎么又会在你这里?”
我将戒指取了回来,又放回到盒子里区,“是有一个人给我的。”
“有个人给你的?”薛闵不以为意地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忽然间又问我:“是不是一个男人?”
我从来都没提过这个人是男是女。
“你知道什么?”
“我想起来了,那天你老公和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不久好像是有个男人过来了,我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在那周围不知道捡了什么,没多久又走了,会不会就是捡这枚戒指?”
我从手机里翻出王鹏的照片,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薛闵盯着王鹏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讪讪地笑了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好像又不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当时也是糊糊涂涂的,不太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