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孩子只在意景元。”老师说着把点心拆了分给同僚A,拆完了的带子没有扔,白晃晃地放在桌上,看起来有些郑重。
“硬要说的话,还有热浮羊奶。”我补充道。
“硬要说的话,不是还有你吗?”同僚A笑道,连身边的老师也赞同般地点点头。
我不明白,我记不清了。
老师说母亲年少机敏,感情方面寡淡,从小到大只有父亲让她放在心上,会被父亲牵着脖子跑,但很久不开窍。
我认为从根本上讲,母亲从未开窍过。
母亲在家不怎么笑,多是一脸放空了的平淡表情看我和父亲,像是为了填补她的那份笑脸,父亲总是笑眯眯的,不似别人说的什么将军威严,一句话便能号令云骑的样子。
听丹鼎司的人说,我出生时灵砂大人被摇去保人,母亲以前从军学过医,却被赶出父亲的产房,只因执意保大,把医士们吵得头疼,扔了出去。
灵砂大人很是疑惑:明明可以父女平安,为什么一定要去女留父?
待我有记忆了,关于母亲,净是她一脸恍惚上下班神策府的模样。父亲因在任时的伤病和产后恢复卸任在家,是负责操心我的那一个,教我读书和练剑。
母亲,大概是负责赚钱养家的那个。
她走后给我留下的财产可以买好几架歼星舰,我严重怀疑她只是想借职务之便推脱家务,把我丢给父亲。
父亲总说母亲对我很好,父亲怀孕时她领了产假,从头到我会跑会跳都是她在照顾我们父女,只不过回归岗位了没什么时间陪我们。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说我小时候被照顾的服服帖帖,母亲怕我夜啼吵了父亲,还把我绑去神策府上夜班过。
这个故事让我对未来职场有种莫名的亲切。
我在父亲走后,别人问我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做好了觉悟,说:“考进神策府,那里有家的感觉。”
我如愿以偿,而因父亲走后愈发沉寂的母亲背靠神策府的办公椅,和符玄将军一起看我跟着其他同僚来报道。她在最后留住我,让还在场的将军多照顾一下我。
等将军应了,她又让我多带些抑制剂在身上,小心偏僻的房间。
将军不应了,变成她和我一同被扔出房间。
我不喜欢自己像母亲的地方,这使我容易被将军扔出门外。但老师说我除了脸随了父亲,其他都像她,性格像,行事像,还不解风情,简直是活脱脱的一个翻版。
“只不过,少了一个'景元'。”
“……”
我想,尽是些无聊的话。
拜别老师后,我和同僚A独步街边,时不时可以看见白色的带子扎在各处做装饰,随风摇曳。
我想起来,今天是父亲走后的第七天,母亲也在前几日随着十王死走了,他们的老部下本来怕母亲触景生情没准备搞,看她也走了才在各处绑上这种布条作悼念。
我突然见不得扎眼的白色,加快了脚步。
同僚A还在跟我,见我要跑问我去哪。
我说,回神策府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