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这边说着,弘琴在前头听见,心中难过,哭的更凶。一面哭,一面絮絮叨叨乱骂。
雍正坐在皇后灵旁,注意到闺女仪态全无,留神细听,勃然大怒。
恰巧弘历上前给皇后叩头。雍正一脚踹过去,嘴里大骂:“领着你那魏氏,给朕有多远滚多远!”
弘历大惊,跌倒在太后奠前,满脸泪水,不知何处出错。内帏之中,登时寂静,落针可闻。唯有弘琴絮絮叨叨,把那些哭不出来,强拿姜汁充数的一干人等,仔仔细细骂了个遍。上至弘历生母熹太嫔,下至以魏氏为首的一帮宗族女眷。中间还夹了婶婶老九、老十福晋。十四福晋完颜氏则是因为年羹尧与太后同一天死了,跟年氏两个,那是真的悲伤。从而,逃过一劫。
弘纬跪在外面,听姐姐哭骂,本想上前制止。无论如何,家丑不可外扬,还有一帮命妇官员在外听着呢。
弘经悄悄在后头拉拉弘纬袖子,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弘纬不明就里,只得跪着不语。
好容易弘琴说完了,雍正积累了几天的怒火,早就喷薄而出。抓起奠前香炉,照弘历头上砸下去。弘历受了伤,也不敢躲,流着泪跪在地上,直哭“皇额娘”。
雍正冷笑,“你还有脸叫‘皇额娘’?哪个是你的‘皇额娘’?想当年,你抱到太后身边时,不过三天。是谁——把你辛苦养大?教导你为人处事?没想到,你长大了,居然只记得圣祖,忘了你的生父养母!还是说,圣祖教导,能助你登上大位?再也不用管嫡母了?”
弘历急忙磕头,连称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如今,你弟弟登临大位,你知道巴结讨好新君了?你怎么不说,当初他出生之时,你那上不得台面的额娘,借着掌管宫务之便,把宫中所有止血补血药物全部销毁,致使嫡母险些失血而亡?要不是你们暗中捣鬼,太后会不到七十岁就死吗?你以为,你们母子干的好事,朕当真不知道吗?”
弘纬听闻,大吃一惊,抬头去看弘历。只见他叩头出血,不敢申辩。原本有心放他一马,到如今境况,弘纬也不愿替这些人开口了。索性,陪弘经在一旁哭灵。
雍正骂了半日,还嫌不够。便将弘历□宫闱、□父妾之事,也说了。
文武百官命妇隐隐听着那些皇家阴私,想笑不敢,想哭不能,煞是难受。
最后,雍正还骂:“朕告诉你,别说有弘纬在,就是弘纬不在,朕宁肯将大位传于弘时,也不传给你!”
弘昼听了,偷偷抹汗,心里庆幸:三哥喂!幸亏说的是传给你,不是弟弟们。你别怕哈,反正你已经出继了。弘纬不会拿你怎么样滴!嘿嘿!
擦完汗,再听雍正骂人:“本以为,这几年,你还能改好。没想到,越发不成样子。居然还想借着嫡母去世之名,牟取私利!似尔等不知进取、只知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坐吃山空之不孝子,不要也罢!罢了,朕没心思跟你再做父子。似这等不孝子,不配为嫡母哭灵。带着你那一对妻妾回去,收拾收拾,到廉亲王府住去吧!”
说着,叫来十二、十四,以及掌管宗人府主事官员,直接说:“弘历不孝,觊觎大统,阴害嫡母幼弟。自绝于天地,自绝于社稷,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即日起,革除贝勒爵位,逐出宗室,玉蝶除名,着廉亲王抚养。”当即,叫十四跟着回去,收回纯贝勒府邸。所有人,打出去。
八八听了,扶额哀叹,“四哥喂,你不能把弟弟府里当收容所啊!先是弘时,后是弘历。纵然弟弟没有嫡子,也不带这么塞儿子的。太欺负人了!”碍于雍正此时怒火正盛,只得捏鼻子忍了。回去跟玉瑶偷偷骂人不提。
小剧场(续上章):
黑无常:咱单位啥时候也跟国际接轨了?
白无常:鬼话你也信?国际油价跌的时候,咋没见咱也跟着跌?
牛头:嘘!管他呢,反正出门有公车。咱只盼雍正赶紧翘辫子,这个沈衲敏,人不人,鬼不鬼,妖怪不妖怪的,还挺能吃!就这一会儿,都吃了几百冥币的瓜子了。
马面:你家冥币是日元烧的吧?一袋瓜子就几百元。
衲敏:别想了,如今除了咱老家,谁家物价这么要人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八八不容易啊,老得替老四养儿子!
☆、骂死逆子
十二等还要再劝,哪知雍正心意已决,断无更改之理。无可奈何,只得领着人,搀起瘫软在地的弘历,离开坤宁宫。弘琴擦干眼泪,亲自带着一帮嬷嬷,拖魏氏、高氏离开。出了坤宁宫,弘琴招嬷嬷们拉魏氏近前,不等魏氏开口,一抡胳膊,“啪”的一声,将魏氏打翻在地。高氏站在后面看了,不敢言语,只得低头默念佛经。
弘琴冷笑,“魏氏,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国母去世,举国齐悲,你多哭两声,就能惹人怜惜了?放屁!本宫最看不起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借着石榴裙上位;一种,是借着棺材板儿上位。而你跟弘历,恰巧占全了。”拿出帕子擦擦手,冲嬷嬷们说,“带走吧。好歹她家也曾经是内务府世家,多少给你们相与点儿面子。”
这么一说,嬷嬷们全都不敢藏私。一个个下狠手,连拖带拽,将魏氏拉出宫门,扔到宫外,与弘历带到一辆马车上。高氏在后面跟着,欲哭无泪。
经过这么一出,雍正的气倒是消了不少。弘琴、弘经又着意安抚,总算叫太上皇松口,按制,将皇太后棺椁送出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