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
“你这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
曾子牧伸手点点严幼微的额头,对方皱眉闪了开去:“什么都装,就是不装这种婚外恋出轨之类的恶心东西。我爸从前的事情我都懒得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和你妈……”
说到这里严幼微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这是真的吗?我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爸会这么生气?你以为我妈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整天看你那么顺眼。那完全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
严幼微摸摸额头,想要尽快消化这惊人的消息。想不到他们严曾两家还挺有缘分的,不仅两个小辈有一段孽缘,连长辈……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苦笑了出来。结果笑了几下后脸色突然一变,惊恐地捂着嘴巴:“你、你妈是什么时候和我爸在一起的?她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是她的……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我还跟你生了阳阳呢……”
严幼微越说越乱,到最后简直就是语无伦次了。曾子牧费劲地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过来。想清楚这女人误会的是什么后,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捂着肚子,笑声大得连隔壁三间房的人都听到了。到最后他居然还笑出了眼泪,夸张地拿纸巾去擦眼角的泪痕。
严幼微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扑上去想要捂住他的嘴,结果被对方一闪身躲过了。曾子牧收不住那笑意,边笑边断断续续道:“你还真是一朵奇葩,你怎么会想到那地方去的?你以为你是我妈和你爸生的,所以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阳阳是我们生的,所以就成了近亲结婚的产物?”
严幼微脸色越来越黑,最后都快黑成一块炭了:“别笑了,再笑手又该断了。”
曾子牧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了下来,可嘴里还是不饶人:“真不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大概就是喜欢你的蠢萌吧。女人蠢一点没关系,男人不讨厌。”
“那聪明的你们喜欢吗?”
“当然喜欢。但必须得是真正聪明的。这年头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太多了,指责别人的时候永远头头是道,轮到自己的时候犯了蠢还不自知。比如夏小乔。这样的女人男人最讨厌,还不如真正的蠢女人来得可爱。你千万别学这一套,笨就笨吧,一辈子笨笨的我也不介意。你哪天也要自做聪明的话,我可受不了。”
对于曾子牧的讽刺严幼微只当没听见,她拍着胸口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真是的话我非哭死不可。主要是你妈对我实在太好,好得我都承受不了了,所以我才有点怀疑。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事儿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要静养,手腕上的伤口也得勤换药才行,要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曾子牧举起手看了看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冲严幼微一挥手:“行,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干嘛?指望我天天住医院陪你啊。我帮你请护工吧,放心,我天天都来看你,行吗?”
“也行,省得你整天在这里睡觉,还打呼噜,吵得我根本没办法睡。”
严幼微眉头一紧刚要反驳,曾子牧立马拿起手机晃晃:“哎,我有证据,别想抵赖。来来,看看我们的严大小姐睡觉是个什么样。”
他右手单手操作,利索地划开屏幕点开刚才拍的那段视频,然后把音量开到最大,放到严幼微耳边请她“聆听”。严幼微看着屏幕里自己睡得正香的画面,咬了咬唇认真听起来。一开始也听不到什么,慢慢的她就听出点意思来了。视频里自己睡得真叫一个香,呼吸声确实有点重,但怎么着也达不到呼噜的程度。顶多就是累着了呼吸声大一点而已。
于是她不满道:“这也叫打呼噜?你可真敢说。”
“不算吗?至少我睡了三天三夜,全靠你的呼噜才醒过来。”
曾子牧这人说话总是让人气得牙痒痒,严幼微自认说不过他,刚想打个哈哈盖过这个事情,突然看见曾子牧拿着手机的手,一下子叫了起来:“你明明有一只好手,刚刚还骗我喂你水喝。”
“所以我说,我喜欢笨笨的女人嘛。”
喜欢笨女人的曾董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后,手上的伤势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而他也觉得自己浑身都快长满霉菌了。虽然严幼微天天来看他,但两人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倒不是曾子牧介意她曾经和柯建中的那些事情,而是有一桩本和他不相干的事情,现在倒成了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怎么都得拔了才能往下谈追老婆的事情。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于严幼微提到的他曾经和吴楚的前女友陈丽姗上床的事,曾子牧觉得有必要搞搞清楚。毕竟这事关乎他的名誉,他不希望以后和严幼微复婚后还要被人拿这个当作把柄来说笑。他活这么大年纪在女人问题上向来一清二白,怎么也忍受不了平白无故背这么一个黑锅。
另外一方面他也挺好奇,这世上真有和他这么像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蠢到去和吴楚的前女友做那种事情的。他曾子牧这辈子缺乏的是父爱不是女人爱,他要真想解决那方面的需要,招招手女人就能排满这整栋住院楼,他何苦去找别人的女朋友?
这事情显然是一场误会,甚至是有人精心预谋的计划,曾子牧不喜欢被人在背地里摆布,哪怕是几年前也不行。
可惜的是,严幼微当年太过气愤,忘了留一份照片当证据。那个姓陈的女人已经死了,找她要证据也不可能。曾子牧现在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吴楚身上。他记得吴楚说过的话,在他得知女朋友是为何而死后,曾收到别人寄来的一个包裹。那里面有记录奸情的照片,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必须拿到手才行。
于是出院的第一天,曾子牧就去看守所找了吴楚。吴楚如今看起来真是潦倒又可怜,让一向心硬的曾子牧也有些同情他。这男人大概也是个痴情种子,要不也不会女友死了三年还想着为她报仇。更何况那还是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吴楚在看守所里日子很不好过。身体上没遭受什么折磨,但精神上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他本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工作稳定事业骄人,在同龄人中也算让大家羡慕的了。结果搞成现在这样,出去之后人生应该会有很大的起伏,从此跌落谷底再难翻身都有可能。
他进来之后从前的那些朋友都没来看过他,一个都没有,除了父母之外连亲戚都没来过。从前那些围着他转拍他马屁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残酷的现实更让他清楚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多么得愚蠢。
所以在见到曾子牧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替我跟幼微道外歉,是我对不起他。”
曾子牧想起从前两人一起打球时的快乐时光,不禁唏嘘不已。时间真的是改变一切的毒药,如果大家永远停留在大学时的单纯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