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坐在太阳蓬下晒日光浴,陈媛声喊她一起去踩沙子,她说累想睡会儿。
但其实她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望向海面。
宴怀洲脸上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紧身的黑色冲浪服将他的好身材勾勒的完美无遗,他身上每一处线条都流畅锐利,是让人看了眼热的黄金比例,胳膊和腰腹上的肌肉漂亮匀称,露出来的一截长腿笔直削瘦,又恰到好处的充满了野性和力量感。
他乘一块浪板,在浪尖上自由自在地翻滚,技巧娴熟,像是他在驾驭着浪花。
岸边的不少女生都在看他,眼睛直发光,还小声尖叫着。
南嘤被太阳晒得脸有些发烫,抽回了视线。
他们玩儿了将近两个小时,正午的太阳快上来了,他们收拾了收拾准备回民宿。
沈轻言那群人还没回来,他们决定去别墅后面泡个温泉。
南嘤今天情绪一直有些低,但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他们游玩的心情,所以这次她没有拒绝。男女温泉区是分开的,他们去了各自的区域。
陈媛声换好衣服后先出去了。
南嘤穿上自带的泳裙,肩背大半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她手指下意识地向后摸了下自己右侧肩胛骨凸起的地方,那里有一道经年的疤,现在摸上去仿佛还能感受到曾经刺骨的疼。
连同那些她刻意尘封的记忆一同侵蚀她的感官。
她眉心紧皱,快速收回手指,披上了一层浴巾。
出去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她现在极不愿意见到的人。
对面的人似乎也没料到能在这里遇见她。
两人一见面就有些剑拔弩张,但南嘤今天实在没心情应付她,看了她一眼后就垂下眼眸,想越过她往外走,可那人偏偏好死不活地叫住她,还直接伸手拽住了她裹紧的浴巾。
南嘤一下不防,浴巾松了一把,沿着肩线滑落了半边。
她表情立刻变了,把浴巾从陆安棠手上用力扯开,很快重新披到身上。
她倏地转过头,就见到陆安棠视线还停留在自己右侧肩胛骨那处地方,神色罕见的有点恍惚。
于是南嘤知道,她看到了。
她不想被任何人窥见的痛与疤,被她最厌恶的人看到了。
南嘤第一次没稳住情绪,冷冷地瞪着她:“你又想找事?”
陆安棠脸色有些苍白,也没有了往日张牙舞爪的气焰,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她视线慢慢回落到南嘤身上,难得平静地跟她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爸要把我送出国?”
“知道。”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南嘤冷笑一声,“陆安棠,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何况出国。”
陆安棠果然又被她轻易激怒了,从她知道南嘤存在的那一刻,她就把她当成了这个世上最恨的人。这么多年,她暴躁、易怒、痛苦、想法设法的报复,却原来都是她在自导自演。
那个本该跪在地上匍匐的人,从头至尾,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陆安棠觉得可笑,可笑极了,“南嘤,你到底凭什么?”她表情越来越狰狞,“你凭什么这么骄傲?凭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凭什么一点歉疚感、罪恶感都没有?!”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而南嘤只是冷眼看着她,轻飘飘回道:“凭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陆安棠嘲讽地大笑了几声,然后恶毒地说,“南嘤,你可真贱!”
“跟你那个恬不知耻当别人小三儿的妈,一样贱!所以她疯了,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报应!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去当三儿,怎么就这么下贱呢?”
——“啪”地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