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言不怵,还非要刺他,“你到底怎么惹人家了?”
“你他妈到底是谁的兄弟?”
“你的啊。”沈轻言说,“所以哥才要想法帮你挽回弟媳啊。”
宴怀洲:“……”
他沉着脸,冷声道:“沈轻言,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别指望我给你画一张图。”
沈轻言的七寸瞬间被拿捏,立马不敢挑衅了,换了个认怂的笑脸,“这哪的话,咱亲兄弟不斤斤计较啊。我这次采风也没迸出多少灵感来,库里都没多少图了,就指着你了。”
宴怀洲冷冷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没一会儿,小龙虾和闸蟹就上来了。
沈轻言戴了个塑料手套,饿鬼上身,埋首在小龙虾里,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嘴红油。
宴怀洲嫌弃地别开眼,目光往对面街道一扫,在那家不起眼的糖炒栗子的小摊上定了一秒。
很快转回视线来,掐了烟,随手拿起一串牛肉,刚吃一口,就被辣得倒吸了口气。
他甩手就扔了牛肉串。
沈轻言那个没心没肺的见状大为愧疚:“我草,忘了跟老板说不放辣了。”
“我再重新给你点一份。”他说着就扬起爪子打算喊老板过来。
宴怀洲打断了他,“别点了,不吃了,没胃口。”
沈轻言摘下一只手套,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这会儿才算正经地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有什么话别闷着,挑开说。大男人的,敞敞亮亮多好。”
宴怀洲莫名憋屈,冷着嗓音道:“她躲了我一星期了,我他妈现在还一头雾水呢,还挑开说个屁。”
沈轻言一愣。
不应该啊,那天他都跟南嘤挑明说了,让他多忍着点宴怀洲,该打打该骂骂,但别随便断。
这是没听进去啊。
沈轻言真是操碎了心,那个说不通,那只能说服自家兄弟了。
他一针见血的问:“那她躲着你,你也躲着她?”
宴怀洲沉默,算是默认。
沈轻言没点透前,他没觉得自己在躲着南嘤。只是在学校偶尔照面,她都视而不见的,让他心里有点恼火。后来他也在刻意不见她,不去怀鹿,晚上为了避开她这段时间都住在另一套公寓里。
这么一想,宴怀洲眉头皱得更深了。
起初他只是想冷静冷静,那个晚上他暴露了太多自己在她面前,那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同时,他也把选择摆在了她面前。
沈轻言不点破他,只说:“阿洲,你得明白,她跟你其他朋友不一样。你对她什么心思,你自己也最清楚。我知道,你顾虑得多,往前踏一步不容易。但遇到一个能左右你情绪的人也不容易,除非你真的甘心止步于此。不然,就试着往对方多走几步,适当放低点姿态,放下点骄傲。这不是妥协,是成全,成全你心里想要的那点可能。”
话落,宴怀洲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确不甘心止步于此,但再往前走一步,结果难料。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出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长在阳光里,那他一定会和所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一样,喜欢谁就大胆去追,坦然亦无畏。
但……他不是。
他是活在深渊里的人,早已满身污垢,并不清白。
他所做的一切选择也好决定也罢,都必须由自己承担后果。没有人为他担着。
所以,他对南嘤才无法做到轻率,因为自知在意。
往她走的每一步,他都必须预料之后的一百步。
他必须担得起,一切可能出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