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转头看旁边的人。
宴怀洲将蛋糕盒塞到她已经拎满东西的手上,低头微垂目光,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蛋糕晚上饿了吃。”
“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宴怀洲说完,就潇洒地一个转身,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么大度,然而没潇洒两步,心里还是有点不对味,又扭头,咬着牙补充了句:“聊完就让他走,你要敢留他超过一个小时,你试试。”
然后,南嘤就站在原地,看到他潇洒又带着点不爽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的家,输密码开门,头也没回地‘砰’一声关上门。
宴怀洲果然如他所说,给她自由,不干涉。
这让她提着的心放下很多。
她又顿在原地几秒,才转过身,朝自己家走去,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嘤一边费力地输密码一边尽量和寻常无异地问。
“晚上的飞机,刚到。”温煦虽然还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但在她走过来的时候,还是顺其自然接过了她手上的礼物袋和那盒蛋糕,除了玫瑰花。
南嘤开好门之后,跟他说了声谢谢。
这个时候,这么疏离客气的一句谢谢,无异于一把刀子。
但温煦回想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直这样,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所有的感情都表达的隐晦。
而她也当真,从没给过他一丝希望。
他混了三年,连备胎都算不上。
温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南嘤先将花放到了玄关处,看了眼明显疲惫的温煦,“进来坐一会儿吗,我给你倒杯水。”
温煦没说话,将宴怀洲买的蛋糕和礼物袋一齐放到了门口的玄关处,然后又退了出去,“不坐了,今天太晚了。”
“就站这跟你说几句话吧。”
南嘤嗯了一声。
她知道,温煦家境好教养好,是个很懂分寸的人。
温煦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黑色的丝绒盒,递给她,“南嘤,毕业快乐,十八岁生日快乐,虽然可能已经过了零点了。”
我还是迟了。
那个丝绒盒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她不好收,可是温煦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盒子直接塞到她手上,“十八岁不一样,我准备了很久,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不收就太不给面子了。”
他朋友两个字咬得很苦涩。
南嘤捏着那个盒子,沉默了几秒,最终说道:“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温煦知道自己不该,他也没有那个立场,可他现在理智都他妈快没有了,南嘤一口一句谢谢真是直戳他心窝子,他嘲讽地笑了一声:“南嘤,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我最讨厌的也是这句话。”
南嘤抬眼,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温煦捕捉到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最后一丝理智拽回来。
有些话,他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