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洲哥压根不是一路人。
薛让又看了看安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整理宴怀洲桌子上新发的报考指南书的南嘤,长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陆安棠出去的时候。
前排女生小声嗤笑了声,跟旁边的人咬耳朵,“嘁,她还神气个鬼啊,以为自己是宴怀洲什么人,跟屁虫一样跟在人身后那么多年,人多看她一眼了吗?还以为自己是大情种呢,你没看高考前校外一直有个男的来找她,俩人纠缠不清的,一看就不简单。”
南嘤挺厌烦背后说闲话的人,哪怕她们说的是陆安棠。
不过她也懒得管,整个人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报考指南,不知道宴怀洲现在怎么样了。
医院走廊。
旁边站着狱警。
宴怀洲颓懒地坐在旁边的蓝色塑料椅上,双手支着额撑在膝盖上,头深埋着,没人能看清他情绪。
直到几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走出来一个医生,摘下口罩,向他们宣布,“病人是突发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时间是20XX年6月16日,10点27分。”
医生没有说节哀二字,因为此刻关注死者的只是两个警察。
宴怀洲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弯下去的脊背都僵了。
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死了。
宴山死了。
他最后一个恨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跟他血脉相连的人,死了……这种场景他想过很多次,可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他悲惨、暗无天日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他想看他饱受折磨,一辈子困在四方牢狱里,没有光,没有希望,没有自由,日日痛苦,时时愧疚,像臭水沟里的烂虫一样逐渐腐朽,溃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才是他给宴山安排的结局。
这才是他的恨!
他竟然敢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凭什么?凭什么!
“操,他妈的怎么就死了!”宴怀洲额角凸起,眼睛冷戾,猛地攥拳砸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医生护士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递给了他一张死亡证明单,让他签字。
宴怀洲看到‘死亡’两个字只觉得刺眼无比,他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顾后面大声喊他的警察,也不顾一群闻声赶至的记者,大步流星地往医院外面走。
有不怕死的还举着摄像机往他跟前凑,“宴怀洲,终审第二天,你叔叔就突发疾病死在医院,请问他的病是先天性的,还是受刺激过大?你有想过这个结果吗?你的大义灭亲之举到底是为民除害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你和你叔叔是否有财产纠葛?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一股火直窜宴怀洲的嗓子眼,几乎烧掉了他所有理智,直接不管不顾地,将这个男记者的摄像机夺了过来,一把摔到地上,抡起拳头,朝他脸就砸了下去,声音又狠又冷:
“老子什么心情?老子他妈现在想弄死你!”
他眼眶猩红,五官冷戾,浑身都透着股要杀人的暴戾感。周遭的记者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不敢不怕死地再往前凑,但职业素养还有对噱头的敏感度,让他们摄影机咔嚓嚓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