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偌大的二楼大厅,满地狼藉中,只有沈轻言陪着她。
她砸累了,靠着沙发瘫在地上。
沈轻言收拾完残骸,本来想下楼的,但犹豫了片刻,又转身走了回来。
蹲在她面前,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叹了口气,轻声说:“想哭就哭,想发泄就发泄,闹够了和周燃那混蛋断干净,收拾好心情,以后该怎样还怎样。这段恋爱除了让你认清一个人,长了个教训外什么都不会变。也别否定过去那个为了爱冲锋陷阵的自己,输掉一次不丢人。”
“勇敢真诚的女孩儿会得到独属于她的嘉奖的。”
陈媛声死死咬住唇,听到最后一句,终于没忍住,放声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
沈轻言皱着眉看了她两眼,可能觉得小丫头哭得太可怜了,他眼里划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起身走了,把空间留给她。
陈媛声在和周燃分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哭不闹,只是干什么都无所谓。
她突然觉得特别空虚,每天约朋友出去玩,唱歌蹦迪喝酒,倒是把烟戒了,她实在不喜欢那滋味。
开始正常吃饭,还会去健身塑形做SPA,状态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朋友见到她都说比以前更漂亮了。陈媛声笑着和她们相约下一次聚会。
那段期间,有很多男生和她搭讪,估计一眼看出她是那种玩得开的女生。陈媛声来者不拒,女性天生就会释放自己的魅力,她以前不会干的事不代表她不会。
他们喂她酒她就喝,约她跳舞她就跳,加微信也加,聊什么都就接上话,但只要到了约。炮这一环节,陈媛声就会把对方大骂一顿然后拉黑。
接着再换下一个玩。
来填补她的空虚。
她不觉得自己在堕落。
她只是需要一种方式麻醉自己。
她想试一试。
感情这种东西,是不是只要自己不那么较真,她就会好过很多。
直到那个晚上,宴怀洲组局为南南庆祝。
她脱掉了紧身性感的衣服,换上了和从前一样的打扮,还戴了顶可爱的兔耳朵帽子,欢欢喜喜去赴约。
她的南南,那段时间遇到了很多糟心的事。
所以,她从没把自己的情况跟她说过,她不想让她担心。
那天,是她跟周燃分手以来,真正开心的一天。
场子很热,大多都是她熟悉的同学,依旧有很多男生找她搭讪表露好感,但他们是宴怀洲的朋友,品性跟外面那些不一样。聊天风趣幽默,进退得宜,还带着独属于少年的那种青涩感。
所以陈媛声也揭掉了自己虚与委蛇的假面,很放松地和他们聊天。
那晚沈轻言也在,她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他了,坐在沙发最角落,低着头打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陈媛声最不想面对,或者不敢面对的就是他。
他俩因周燃相识,以前总是针锋相对。他也作为旁观者见证了她和周燃从开始到结束的全部。
她这辈子最狼狈最疯的样子,都被他看见了。
整个人犹如扒光了一样,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无地自容。
所以陈媛声下意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不全是为了维护自己那点早已稀碎的自尊心,而是她不想再接触任何跟周燃有关的一切。
当晚她和沈轻言一句话没说,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她看到宴怀洲亲自去吧台为南南调了杯颜色很漂亮的鸡尾酒,喝完后两人消失了好久。
陈媛声有些醉了,趴在桌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