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仁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偶尔那张不言苟笑的脸上会露出几分不容察觉的笑意。
每当他以这样的面目示人,旁人煞有一种被青睐尊重的错觉,往往觉得姜松仁很平易近人。
虽有集团董事长的身价,但却没有那股子令人厌恶的架子行事。
所以他能够拿着当初姜老爷子给他的现金流,游刃有余地穿梭商场,一手创立属于他的帝国,再到后来从姜友柏手里拿下整个姜氏。
他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只是外人从没有见过他阴狠失控的一面,从没有见过他衣冠楚楚下那颗狼藉歹毒的心。
也是,像他这样踩着别人的血上来的野心家,怎么可能只有一副面孔?
姜也从最初的害怕惶恐,到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不起波澜,中间是她用数不清的眼泪和疼痛换来的。
想到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面对他,姜也只能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憎恨和愠怒,垂下眼眸,乖顺地没有回任何的话。
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完全驯服的小野狼,狼狈地坐在他身边,任由他拔毛,倒刺,它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她的乖顺演绎得很好。
姜松仁的眼底有森冷的寒意一闪而过,他坐姿随性地仰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姜晏:“什么时候找到的?”
姜晏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前两天。”
闻言,姜松仁垂下目光,居高临下的表情打量着姜也,他频繁转动着他自己手里的那块扳指,神色透着不耐烦。
“前两天?现在才带出来,而且还是直接来集团。姜晏,说说理由。”
直接来集团的这事,的确打得姜晏一个猝不及防。
甚至都没有给姜松仁任何准备,她直接来了集团等同于同时告诉明港其他人,姜也逃婚回来了。
也不知道赵家那边会作何回应。
姜晏正思考着如何回答,姜也忽然抬头,怔怔说来:“是我主动过来的。”
她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一如既往地用这种眼神看向姜松仁。
“既然我逃不了,那我只能选择屈服。姜晏说你想和韩家合作是吧?不就是想要故技重施,用婚姻捆绑两家的关系吗?我答应你就是,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婚后我要搬出去住。”
她循序渐进,一开始只提了这个小小的要求,让人看起来她真的是处于绝境挣扎。
殊不知在姜松仁的眼里,她本来就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看他沉静地眯上眼睛,这股熟悉的危险气势,马上让姜也似乎回到了曾经被他施暴前的时候。
她的手心不由得紧攥起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他对自己动手的那一幕。
掌风抡下的瞬间,是姜晏开了口打断她的思绪。
她冷淡地提醒姜松仁:“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爸爸,你该履行你之前所说的,让她嫁过去,而不是我。”
姜松仁冷哼一声,目光一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在这两个女儿的身上来回游走,黝黑的眼睛谁也无法猜测出他此时正想着什么。
只见他缓缓起身,一边松开外套的扣子,一边示意助理带着不相干的人离开办公室。
等门合上的瞬间,他猛地一个转身,澄亮的皮鞋迎面而来,狠狠揣在姜也身上!
姜也只感觉胸口一阵巨疼,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响沙发扶手。
踉跄的脚步没有站稳,直接跌倒在地。
肋骨处的疼意顺着血液快速蔓延全身。
下一秒,姜松仁又拽起她的衣襟,一言不发地瞪视她。
最后才将她狠狠推开,整理他自己的衣服,毫无感情道。
“你的任性造成集团损失了多少知道吗?得罪赵家,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这次你与韩路的婚事如果再给我搞砸,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明港离开那间屋子!”
撂下这话后,他又像是无事人一样,从容不迫地迈着步伐,大步走出姜晏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