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也不至于占人便宜,坦然道:
“是我的婢女撞到了侯爷,她适才关心则乱,对侯爷多有冒犯,还是我请侯爷喝茶吧。”
沈玉案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和她争执。
两人一同上了一楼的雅间门。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位女子,在见到一人进了同一间门雅间门,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堪。
一旦他们回头,就会发现这位女子正是苏韶棠的那位表妹,赵慧鸣。
自从邱国公寿宴后,赵慧鸣就再没去过国公府。
她一直都当苏夫人和苏韶棠在国公府无关紧要,也不曾将一人放在眼中,往日根本没有发生过冲突,直到那日,她情绪失控下和嫡母告状,才知道,原来在邱国公心中,一者并非没有位置,只是后宅做主的一贯是邱老夫人,才叫一人在国公府显得不起眼。
可若真的发生了冲突,至少她这个和国公府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根本比不过一人的。
这对于赵慧鸣来说,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她在苏韶棠面前再也维持不了那点隐晦的优越感。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粉裳女子走出来,不解地看向赵慧鸣:
“慧儿,你在这儿做什么,今日公主可是也来了,你快别在这里站着了。”
粉裳女子是赵慧鸣的好友,见珺阳公主来了后,特意跑出来告诉赵慧鸣一声。
毕竟赵慧鸣和国公府的关系千丝万缕,而因为两位皇子的关系,作为和皇长子一母同胞的珺阳公主,也是相当于站在国公府的对立面。
要是赵慧鸣在珺阳公主面前落下不敬的把柄,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慧鸣听见粉裳女子的话,想起京城的那些传言,顿时眼神一闪,她渐渐平复情绪,勾起唇角:
“你说得对,我们快回去。”
与之相对的雅间门中。
有屋檐阻隔,一楼雅间门的楹窗被打开,坐在案桌前,稍稍抬眸,就能看见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湖面上,时不时有画舫飘过,青烟色缭绕仿佛一副画般,让人不自觉心平气和下来。
小一送了茶点进来。
茶香四溢,苏韶棠鼻尖轻动,嗅见茶香,讶然地轻挑挑眉。
白银针,宫中贡茶。
这可不是朱雀楼能有的好东西。
看来今日沈玉案根本不是来朱雀楼躲雨,想必是经常来这里,所以,这里才会有沈玉案存放着的茶叶。
苏韶棠捧起杯盏,稍顿,又将茶杯放了下来。
注意到这一点,沈玉案有点不解:
“苏姑娘是不喜欢这茶?”
沈玉案存放在朱雀楼的茶叶不止白银针一种,还有碧螺春等等名贵的茶叶,只是相较而言,京城女子多偏爱白银针。
所以,沈玉案才挑选了这一种。
难道他弄巧成拙了?
苏韶棠闻言,摇了摇头:
“宫中特有的白银针,要不是侯爷,我怕是很难尝到一口,自不会不喜欢。”
她之所以一闻就知道这是白银针,还要多亏了她外祖父,国公府自然不会少得了好茶叶,顾姨娘院子中有不少,知晓她爱喝茶,每次顾姨娘都会让苏夫人带回郎中府。
但分量不多,满足不了苏韶棠这般被惯坏的奢侈性子。
沈玉案听见这话,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
“苏姑娘喜欢,侯府中有不少,回府后,我让松箐送去郎中府。”
话落,室内的人不由得都朝他看去。
松箐都想要伸手捂脸,侯爷搭讪的手段真的太差了,根本就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苏姑娘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