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烦程予娴这个小姑子,程予娴同样烦着梁氏这个二嫂,两人结下怨气,最初还是在梁氏刚嫁到程家时。程予娴是出嫁女,跟梁氏这个嫂嫂没什么利益冲突,但谁让她闲的没事就跟梁氏提已逝的周氏呢,还将两人处处比较,能不招人恨吗?两人结了仇怨,这些年来越积越深,到了现在,程予娴回娘家都直接找程老夫人或郑氏,都不想看梁氏一眼,偏梁氏还总要在程予娴面前晃一晃,拿话刺她更是一点都不留情。程予娴气得狠狠瞪了梁氏一眼,只是到底儿子的前程重要,程予娴只瞪了梁氏一眼,依然像郑氏道:“大嫂,子栋可是你亲外甥啊,你总不能看着他前程没个着落吧!”“大妹这话说的,所谓恩荫本就是荫蔽自家子孙的,难不成子栋还能改姓程?”梁氏毫不客气的拒绝,心道程家都多少人盯着这个恩荫名额呢,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大妹,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事我和你大哥说了都不算呢!”便是没有梁氏横插一杠,郑氏也不会答应这事,虽然程家的功勋主要是宁国公挣来的,但程家终究是一个家族,若程君泽或是程君佑要这个名额,那没的说,若要给别人总得程家宗族同意才行,“何况子栋才二十出头,与其恩荫做官,倒不如好好读书考功名,恩荫的终究不及科举考上来的。”郑氏这番话不全是推脱,若宋子栋过了而立之年求个官做,宁国公做舅舅的将这个恩荫的机会给他也说得过去,但宋子栋才二十出头呢,这个年纪上不想着好好读书考功名,叫母亲替他求个官做算什么?要郑氏来说,宋子栋考中秀才时才十五,就算不能说天资出众,在读书上还是有天分的,虽然考了两回都没考中举人,但大楚多的是四五十岁还在赶考的,宋子栋站在里面都算得上青年才俊。见程予娴还想说什么,郑氏道:“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大妹妹疼爱孩子,总得为他着想,哪怕是恩荫做官,秀才能做什么?举人又能做什么?若要他现在去求个官做,大妹还不如叫他补个吏员呢!”做官不单单是享受权势财富,也承担着责任,朝廷设有恩荫这种方式是给老臣的体面,但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恩荫当然也是有限制的。在大楚,童生和秀才算是最低两级的功名,只比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强些,便是做了官,官品低,做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职,想要升迁就更难了。程予娴听着便更发愁了,她当然指望儿子能出息,可儿子大了,她也管不了她。“瞧大妹说的,你是当娘的,大外甥还能不孝不成?”梁氏哪能不知道宋子栋的情况,这么说也是嘲笑程予娴连儿子都管不了。既然事情解决不了,程予娴也不想在这里听别人嘲笑她,当下便道:“大嫂和二嫂不愿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风凉话,我家中还忙着,就不陪大嫂、二嫂说话了。”程予娴一走,梁氏不免又要埋怨她几句,又道:“大嫂,你不会真打算把恩荫的机会给宋子栋吧!”梁氏当然在意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没法说要留给他们二房,毕竟程君毅年纪还不大,程君瑶出嫁更是没影的事。郑氏没理她,见王雪然跟她一道来的,便问道:“二弟妹和二郎媳妇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梁氏是专程来看程予娴笑话的,但王雪然还真有事,她将写好的纸递过去,道:“大伯母,这是玉园放出去的丫鬟的名单。”郑氏点点头,也没打开看,程君旭已经成家了,玉园的人员安排,王雪然这个女主子做主就是。郑氏不管这个,梁氏却世界拿了过去,打开看道:“秋嫣、静水,这不是二郎身边服侍的人吗?怎么都给打发出去了?”王雪然听梁氏念出来,只觉得一阵难堪,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哪有人当着人面问出这话的,更何况,那两人也是丫鬟,她这个正妻还动不得?心中将梁氏这个继母婆婆狠狠骂了即便,王雪然勉强笑道:“母亲这话说的,秋嫣和静水都到了年纪了,自然该是放出去配人了,总不能在咱们府上耽误青春不是。”通房丫鬟不是妾,若没有生下孩子,一辈子都是丫鬟,主子要将她们配人也没得说。“二郎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嫁过来才多久呢,就将二郎身边的人都打发了,这让人听了,不得说你容不得人?”梁氏从一开始,就没把王雪然当做可以拉拢的儿媳妇,在她看来,程君旭是先头周氏所出,这么些年也一点都不安分,他的妻子自然也没什么拉拢的价值。至于那秋嫣和静水,且不说两人是她安排过去的,她也乐意留着两个有资历的丫鬟在玉园膈应王雪然。“闻家姑娘年后就进门,这才成婚半年,就纳妾室进门,儿媳还不够大度宽容吗?”梁氏没有拉拢王雪然的意思,王雪然也没想跟这位继母婆婆站一边,何况当着郑氏和陆涵之的面说这些话叫她难堪,这是一个婆婆该做的事?王雪然毫无负担的怼了回去。“行了,君旭既然成婚了,玉园的事二郎媳妇做主就是。”郑氏见两人要吵起来的架势,直接拍了板,实在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放几个丫鬟出去的事,又没有违背什么规矩,哪里用得着争执。梁氏有些不满意,又道:“这些人几时放出去?各院总得有人做事吧!”“陈嬷嬷,新挑上来的那些人怎么样了?”郑氏做事周全,可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见梁氏质疑,直接问陈嬷嬷。陈嬷嬷是郑氏身边得力的人,闻言便答道:“夫人放心,新挑上来的丫鬟都调教好可以使唤了,夫人看几时有空,带进来叫各院来挑便是。”:()新郎逃婚后,她嫁入了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