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犹如追随主人移动的狗狗,也跟着把脖颈压下来,脑袋一下凑得很近,湿漉漉的睫毛扫过鼻尖,嘴唇几乎挨着嘴唇:“你看到那只苍蝇就跟他说,我是男朋友。”
“谁是苍蝇?”
“你哥。”
新的动物外号出现了。
以及果然祁越背着她找过林汉城,估计大张旗鼓地宣扬了男朋友身份,被否定了。两人大打一架,祁越在口头上占不到便宜,这才一肚子怨气跑回来找她提这种要求。
“为什么是苍蝇?”
“很吵。”
“……”
不好意思,林汉城可是同辈沉稳第一人。
“苍蝇……也太没排面了。不能换个好听点的吗?看在我的面子上?”
啧。好烦,麻烦。
祁越张嘴往林秋葵唇上留下一个咬痕。
“那驴。”
第161章束缚()
讨人嫌的倔驴,他勉强同意换成这个。
也行,总比苍蝇像样点儿。
“好了,三个要求都……”
她话没说完,祁越似乎还不尽兴,突然插话:“要是我和驴都掉海里——”
林秋葵:“打住。好土好古早的送命题啊,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和驴都被傻逼异种抓住,你——”
“和上一个没有区别吧?”
“你别说!”
恼羞成怒且□□的祁小狗一把捂住嘴巴,自顾自非要把幼稚的假设说完:“我和驴都被抓住,就救一个,你要哪个?”
看得出来他死都不愿意和林汉城用上‘我们’这个词的坚定意志了。
林秋葵含含糊糊道:“你。”
这不算骗,她想。
顶多是甜言蜜语。
祁越放心了,却又没有完全放下心。
于是接下来大约五分钟时间,好漫长,林秋葵不记得自己经历多少次类似‘我和你第二个哥一起从山上掉下来,你有绳子,拉谁?’、‘我和你妈都生病,病得快死了,你找到一瓶药给谁?’‘我和你爸没东西吃,你有一个面包先给谁?’
以及加大难度的‘我一个房子,你俩哥一个房子,都要塌了,你和谁一起?’、‘我头痛,你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也全都头痛,你先帮我还是帮他们?’等脑残问题。
一个头简直八个大。
她要收回那句祁越没有想象力的鬼话,天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假设。
不过归根究底,所有不安都来自经历,而经历造就的性格大概率难以后天改变。
祁越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怎样都没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永远爱他,甚至最爱他。
他需要一次次发脾气,做假设,通过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低效率的方式获得信心。因为没有人教过他怎样持续性地感受爱,没人教他怎么更好地和别人相处。
因此他只能间歇性地感觉,又间歇性地怀疑,反反复复踩进同一个泥坑,对着同一个人吵闹打滚,直到对方温和耐心地弯下腰,把他从肮脏的污秽中解救出来。
那就是祁越最习惯的确认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