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王爷托我一起带来的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是萧先生亲手调制的,药效极佳。”景年娓娓道。这来之前思虑再三,本着宫中什么都不缺的前提,便想了这些个略不寻常的点子。……卫清初闻言掩唇轻笑,“妹妹当真是了解昭宁,你这酸梅汤今日可是送对了,这几日母妃和太医们为了让昭宁能多吃上几口饭,可谓是煞费苦心。”德妃也是一阵无奈的苦笑,“那丫头的胃口如今刁得很,让你费心了。”“我带你过去看看她吧,这会儿正醒着,珩儿正陪着她呢。”卫清初起身,亲自带着景年往内室而去。……隔着床前的帘帐,景年一眼便看到此时里面正躺着的人。人是醒的,听到动静,立时扬声道:“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都滚出去!”语气急促而不满,显然是才发过脾气,依旧还在气头上。“昭宁,是我”,卫清初无奈地上前,将帘帐撩开,“你看是谁来了?”景年听她这么问,心里直摇头,楚昭宁哪会想看到她?楚昭宁此时正用被子盖着头,闻言禁不住好奇露出一双眼睛,待看到是景年,果然瞬间便拉下脸来。“你怎么来了?!”她短短几秒的变脸,所有情绪全写在脸上,却又难得这般不修边幅憔悴地卧病在床,景年忽然就不想再跟这单纯的姑娘计较什么,垂下眼帘温声道:“见过公主。”“景年不放心你的伤,是特意过来看你的。”按照辈分,楚昭宁应唤景年一声七嫂的,不过卫清初知道她的脾气,刚好如今欧延也还未正式成亲,便换了种称呼,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心头刺,“你快来看看都给你带了些什么来。”楚昭宁分别是左手和右脚有轻微的骨折,其他便是身上的几处擦伤,行动不甚方便,此时闻言眼中闪过探究,却碍于面子绷着没回应,耍起性子道:“不需要不需要!全都拿走,本公主才不稀罕!”卫清初见怪不怪,自顾走到桌前盛了一碗酸梅汤,又端到床前,却不是给楚昭宁喝的,默默抿了一口,煞有其事地抬头问景年:“嗯……我本来还担心会酸,看来是多虑了,酸酸甜甜的,又冰冰凉凉的,真是爽口。”楚昭宁本拧着脖子向着床另一头的墙面,此时禁不住好奇目光瞟过来,又快速收了回去。景年在一旁看着,心中一阵发笑,配合着道:“我原本也是担心会酸,特意交代多加了些冰糖。出来的时候放了好些冰,这会儿差不多也都化了,应该没有刚做好时那么浓,现存的这几分凉意,也是足够了。”说着,自己也盛了一碗喝起来。好一会儿,楚昭宁终是没忍住,有些气急地掀开被子,向着二人道:“你们在喝什么?”卫清初面上露出一笑,“酸梅汤啊,许久没喝了,味道还真不错。”楚昭宁神色别扭地看了景年一眼,几乎是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好半晌才咕哝道:“谁稀罕……”她话还没说完,卫清初已将为她盛好的一碗端到了她面前,“不是天天都吵着说没胃口吗?试试?”卫清初几乎是将碗怼到了楚昭宁嘴边,楚昭宁有了台阶,便索性接受了,面上却依旧是不甚耐烦勉为其难应下的模样。第一口下去她有片刻停顿,目光盯着那碗中的酸梅汤,又接着小口喝起来。难得她能安静下来,竟有些像只被顺过毛的小动物,景年在一旁默默瞧着,越发觉得有趣。“你也该出门透透气了,这都在屋里拘了好些天了,趁着现在日头好,我推你出去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可好?”卫清初“对付”楚昭宁极有办法,趁着她喝东西的间隙说完又道:“晚些时候,你七哥会过来接景年,你这会儿穿戴好,若是他人来了,你还能马上让人推着出去见他一面,若是还是这么天天赖在床上,等人过来了没见着你可别又跟我哭闹。”景年不禁睁大了眼,只觉不管是什么话,从卫清初口中说出来,简直是句句直戳对方的心窝子,就没有她劝不动的事。楚昭宁听到欧延顿时便老实了,微有些急促道:“谁……谁说我不出门的,前几天伤太疼了,下不了床还要强逼我不成?正……正好今天感觉有好了些,是可以下去试试。”卫清初与景年相视一笑,“那成,我让人将那轮椅推过来,你先好好梳妆打扮一下。”“你……你出去,本公主要更衣了。”楚昭宁被侍女扶着坐起,又别扭地看了景年一眼,指着让她出去。景年自然遵从,自觉退了出去。……德妃听闻楚昭宁终于愿意下地了,喜不自胜,亲自前来与她们一起四人在内院坐了好一阵,正煮着茶,有内侍恭敬地上前上报:“娘娘,秦氏之女到了。”景年一愣,第一反应便是秦淮梓。“快请。”德妃慈眉善目地点头。“自昭宁受伤,一直到昨日宫中都禁止进出,那秦姑娘也是今日禁令一解,便马上前来看望了。”德妃望着楚昭宁,“昭宁,你看大家都这么关心你,说一句感谢之词,应该不难吧?”楚昭宁这时正坐在轮椅上,摆弄着一支刚折下来的四叶草,闻言抬眼看了景年一眼,却没马上说话。不消片刻秦淮梓便被引着进了内院。景年与卫清初纷纷起身相迎。“辛苦秦姑娘专程跑一趟,在座的也都是自己人,快请坐吧。”德妃此前并未见过秦淮梓,却知道她即是未来的太子妃,目光带了好奇与打量,吩咐侍者奉茶。自那日马场一别,景年也是数日未见秦淮梓,上回身陷险境,她对自己真真是有过救命之恩,欧延后来还因此专程前往秦淮梓如今暂住的国舅府登门道谢过。景年却是因为这些日子外头的风波拘在府中未能再见她一面。:()若情亦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