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样子是这对夫妻自己接受不了,才选择避而不谈。“你这次去,没碰上他们小儿子吧。”何野一边搅动手里的咖啡,一边问道。“没碰上,孩子在上学。”那人说,“初中了,住校。”何野“嗯”了一声:“趁孩子不在继续上访,必须要从他们口中套出叶柏被俞孟源校园霸凌的相关细节。”叶柏,叶先生原户口本上真名。其实何野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拒绝透露叶柏被霸凌的事情,这明明是为死去的儿子争取光明的行为,只要他们肯递上来一份口供,就能把欺负他们儿子的人摁死。叶柏自述小时候被多次性|侵,而且俞孟源有殴打他的行为,那么身上必定会留下伤口,叶柏的父母也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何总,我们去追问别人,会不会太残忍了,他们好像真的不愿意说。”手下顿了顿,说道。何野却很坦然地告诉他:“我需要一个结果。”手下叹了口气,挂断电话。他们的效率不高,和手下打完电话的时候,墙面上的钟,显示已经晚上七点。何野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听见放置在浴室门外架子上的手机正在嗡嗡震动。何野擦头发的手停顿住,飞快地接起电话。“何先生!花园里的浇花系统突然爆炸!宋女士被吓得晕厥了!”何野一下子毛巾扔在地上,走路带着砰砰砰的闷响:“浇花的怎么会爆炸?我妈呢?我妈送医院没有?什么时候的事?”“今天正好有专家的学生跟进会诊,现在已经帮忙送医院去了,就十分钟前!”“你们没跟着去?”何野听他这口气,像是没和宋英粲在一块儿,顿时拔高了音调。“他们来了两个人,先把宋女士抬进汽车后排,坐不下了,我们坐了另一辆车跟着去附近医院。”责任医师说道。何野再次忍不住质问他:“怎么就坐别人的车了?你们没救护车?”“事情紧急,大家都慌了,而且他们先抬了人,我们只能跟着去,后来才想起来救护车这回事。”何野怒不可遏地咬紧后槽牙,最后生生憋下去一肚子火,才压抑着吐出来几个字:“跟紧了!马上联系手术医生!”正在会议室中和众多高层领导人员加班开晚会的盛逾海,突然被走进来的秘书打断:“盛总,何野先生说有很要紧的事找您,希望您立即答复。”盛逾海从秘书手中转过来电话,对着高大的落地窗看外头这条路灯和汽车灯共融的街道,他说:“喂?何野,什么事啊?”“老盛,我妈不见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像给他钉死在墙上一样,他顿时微张开嘴,瞠目结舌。他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会不见了?”“拜托了,请你去杭州市公安局一趟,我在福建,我一下子回不来求你了。”那头何野时而声音大,时而声音小,声音在发抖,像是极力控制自己来稳住最后的体面。但在盛逾海听来,何野快崩溃了。何野发给他一行信息,他瞥了眼,拳头逐渐握紧。◇姜山,扫把星金城医院有警察来了。
速度调取了最高级别的监控,院长针对此事无地自容。盛逾海的汽车停在杭州市公安局门口,由警员接进去。警察那边很快速地解释了下情况:两名外国籍人员开车将宋英粲带走,金城医生在xx路因为车流量剧增导致和对方车辆间隔开,而后跟丢。金城医生没有对方联系方式,便率先抵达xx医院,在等待了近八分钟后察觉不对劲,然后报警。“你们的调查结果呢?人呢?”盛逾海不悦地打断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絮絮叨叨讲了半天都没有讲到他想要听到的。警察解释道:“我们调取监控后,发现他们往山河酒店去了,与此同时,三辆直升机从顶楼起飞,飞向三个不同方向。”盛逾海脑门青筋突突直跳,暴躁地一拳捶在警局用的有些破旧的木桌子上,顿时拳下凹进一个深坑。“追!三条都追上!”盛逾海在监控室里暴吼一声。这话不仅是责令警察,盛逾海身后的印助理也谨慎地一点头,打开门跑出去。何野的电话在他开往警局的路上响了无数次,但现在又突然失联了一样,盛逾海猜他上了回杭州的飞机。盛逾海很恐惧,从小到大他都用“略长几个月”的哥哥身份来保护何野,可是这快两年的时间里,他一次又一次地让何野失望。“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人!”盛逾海嘶哑地对着电话怒吼。何野坐在头等舱的椅子上,空姐来来回回几次,温柔劝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他很痛苦地等到不能再等下去的时候,才恐惧又慌张地把手机信号切断。期间有很多次,他颤抖地打开手机屏幕,但是又不敢把飞行模式按灭。何野怕得浑身战栗,脚趾抽筋,连接胃部的喉管像是有棉花堵住,痒得发烫,他只能呆呆地盯着面前黑着的电视屏幕。大脑一片空白,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飞机上不长不短的一个半小时,几乎快让他窒息而亡。等江助理开车接他到杭州警局,游离在外的魂魄又迫不得已地被拽回身体。何野强打起精神,面对着盛逾海的安抚,只是很难过地笑了下。何野从下飞机开始,直到现在,才自言自语一样地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什么报应,胡说八道,这根本不是你的错。”盛逾海刻意放平自己的情绪,责怪道。何野摇了摇头,跟突然换了个人格似的,发狠地抓着盛逾海的双臂,不停地问他:“找到了吗?是不是找到了?”“何野,我会尽全力。”盛逾海用力地抱住他,咬牙箍住何野的后背。江助理站在门口,还在联络,以何野的状态,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江助理觉得自己必须要守住战线。“我妈我妈还有心脏病。”何野剧烈地开始喘气,他后仰往下摔倒,即将坐到地上的时候,盛逾海捞住了他,把他送到凳子上。何野在发抖,双眼失焦地盯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他把自己埋到臂弯里,以为这样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小小的空间里,一个蜷缩的,没用的,懦弱的何野,一个欲言又止,只会傻傻看着何野伤心的盛逾海,这场景与小时候无异。年少没有探出去的手,随着年岁渐长,再也没有了探出去的勇气。盛逾海始终没有越过这道红线。“盛总,已经查到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航线了,他们在上海一辆已离港不久的货船上降落。”电话里的声音不算响亮,但是何野还是抬起了头,像是看到希望。盛逾海立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