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南荣褚倾身上传来的杀意,浑身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躺在寒冷的地上所致。她开口乞求:“褚倾,你听我说,我并没有想害你,我只是想得到你,做你的女人而已啊,褚倾,褚倾”说着,忆柏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爬到南荣褚倾的脚下,扯着他衣服的下摆苦苦哀求。南荣褚倾血红的眼睛里冲斥着厌恶,没有任何思考,抬起腿把她踢向一旁。正当他想要开口说话时,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忆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顾不了其他,急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要不然南荣褚倾突然晕倒,忆柏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跟夏鸢儿如此悠闲的品茶聊天。忆柏呵呵一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回去问问秦姐?”夏鸢儿拢了拢衣领,说:“唉,秦姐怎么会告诉我呢?”忆柏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到夏鸢儿眼前,眼角一弯道:“在怎么说你也是郑思荣义结金兰的姐姐,作为姐姐,关心一下妹妹,难道谁还会说什么吗?”正文别不敢想“思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瑛禾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前,扭头看着那个好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郑思荣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一边,看着瑛禾笑着回道:“当然可以了,瑛禾姑娘。”瑛禾不得不承认,郑思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即使没有华丽的衣服,精致的妆容,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明艳动人。她摆摆手,拿起桌上的墨开始磨起来,道:“你就叫我瑛禾吧,我们就是普通的村民,没有那么多讲究,你随意就好,呵呵!”郑思荣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往她这边走过来道:“瑛禾,你要写字吗?”瑛禾小心的磨着墨,这墨虽然易染不细,可她每个月都会用掉不少,算起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她便更加爱惜起来。“不是,我不太会写字,我这是用来画画的。”郑思荣站在她左手边,问:“这屋子里的画都是你画的?”瑛禾点点头,头也不抬的回答:“嗯,不仅这屋里里,还有那边堂屋里也是,平时没什么事做,画些画打发时间了。”郑思荣一心想着尽快找到金石铁,先前完全没有在那些画上注意,此时她不禁往挂满画的墙壁上看去。她越看越心惊,如果在不懂画的人眼里,这些画顶多能得一个好看的评价,可在她眼里,这些画里,确实有不少是难得的精品。她摸着其中一幅山水画问:“看这笔法,断断不是短时间能画出来的,不知道瑛禾你师从何处?”瑛禾有些害羞的笑道:“我自小便喜欢涂涂抹抹,并没有过师父,有时候看到一些好看的东西,回到家就会画出来。”郑思荣又回到桌前,看瑛禾准备提笔沾墨,说:“你的画真的很不错,我也曾自幼学画,不过我一直长在后宅深院,对于这山水之间,到画不出你的这般有意境。”瑛禾回道:“思荣姑娘你过奖了,对了,你是从哪里来的?”郑思荣道:“我本是从平江城到嵩城办事的,此次来南山有些事情。”瑛禾在纸上寥寥勾画几笔,抬头问:“平江城?听说那是一个很大的城,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人也特别多,可惜我没有去过”郑思荣听出她语气中的遗憾,忍不住说:“实不相瞒,我是平江城倾城坊的坊主,那里的女子无一不会琴棋书画,以后有机会去平江城,欢迎你到倾城坊做客。”瑛禾摇摇头,道:“也许不会有机会吧,我们村里的人,大多数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南山,就连南山城里,一年中也只能过年的时候过一次,像平江城那么远的地方,估计我一辈子也不会去了吧。”郑思荣很明白古代女子的悲哀,像瑛禾这般村里的姑娘,最少还能出了家门在村里四处走走,而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出嫁之前都是很难迈出府门一步。她说道:“有些事情,就怕你连想都不敢想,只要你想,总会有一天能实现的。”瑛禾只当她是安慰自己,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在纸上细细勾勒……正文白日做梦郑思荣看着瑛禾画画,不禁也有些手痒,开口问:“瑛禾,你可以借我一支笔吗?”瑛禾爽快的应声,拿出一支新的毛笔,又取了一张纸放在郑思荣面前。“思荣,我的纸笔都不是高档的东西,你不要嫌弃才好。”郑思荣回道:“怎会,只是图一时兴起,又不是去跟人比赛或是拿去换银子的。”两人相视一笑,低头专注于铺在桌面上的一张粗糙的白纸上,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瑛禾她爹,今天又钓了这么多鱼,你看咱们家屋檐下还挂着这么多,这都吃不完了,孩子们最近喝鱼汤都喝腻了。”瑛禾娘提了个木桶,桶里装着活蹦乱跳的满满一桶鱼,准备去井边杀鱼。瑛禾爹点燃了烟袋,靠在墙边满足的吸了一口说:“就这么几条鱼,给村里人分点去,也剩不了多少了,也不知怎么的,今年那河里的鱼特别多,我明天还得去。”瑛禾娘一边从井里打水,一边说:“你可消停点吧,这么冷的天,小心着了风寒,谁家没有几条鱼存着,还念着你这点儿!”瑛禾爹不以为然,午后的阳光撒在身上,照的人懒洋洋的,他吐出一口青烟说:“在河边坐了大半天,还真有点累了,你把鱼拾掇干净了,我先去屋里躺会。”瑛禾娘卷起袖子,抓了条鱼准备开膛破肚,听到他这话,急急走过来挡住他说:“你轻点声,客房的炕正在烧着,今天来的客人在你那屋睡了,你别吵着人家。”瑛禾爹把烟斗里的烟灰往墙角磕磕,收了烟袋往腰间一别,站起身道:“得得得,我还是出去转会吧,反正二妞她爹约了我去下棋,我走了。”瑛禾娘看着瑛禾爹背着手悠悠出了院子,又往路岩睡着的房间看了一眼,一拍脑门嘟囔道:“你看我这脑子,这小伙子是个聋哑人,瑛禾她爹的呼噜声再大,也吵不醒他的呀!”瑛禾娘忙转身想去找瑛禾爹,到了院门口已看不到人影,一甩手回到井边继续拾掇鱼了。路岩安静的睡在温暖的土炕上,昨夜守在郑思荣门口,一直有人跟踪的感觉,害得他几乎整晚都没有合眼。瑛禾画到一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琢磨半天不知道下一步动笔,索性丢下笔不再画了。她直起有些僵硬的腰杆,随意往郑思荣那边一撇,那画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一时离不开眼。郑思荣一手扶着宽大的衣袖,一手不停地在纸上涂抹,阳光透过窗户缝照在她白皙的容颜上,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张一合,粉嫩的双唇自然上扬。瑛禾不禁被这一幕吸引住,心里暗暗赞叹,这样的女子,该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的上?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拿玉佩换她一副画的男子,眼睛看着郑思荣的脸,心想,也许他们这样的才是相配的,自己一个村姑,就不要再白日做梦了。郑思荣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对上瑛禾的眼睛,莞尔一笑,说:“只看了一眼,还不是太熟悉,你看看像不像?”正文你很厉害“啊,什么?”瑛禾正专注在想别的事情,听到郑思荣的话,突然回过神来。郑思荣放下笔,轻轻吹干画上的墨迹,审视片刻,把画转了个方向,放在瑛禾的面前。她笑道:“刚来了这村里时,就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生活在这里,应该挺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