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参自己最凶的穆景天,也安分地不像穆景天了。他侧面打听了下,听说穆景天递了好几道折子给圣上,参杨天颖滥用刑罚。折子从陛下那过了一圈落到了内阁,杨明慧收了折子专程在朝堂上把自己儿子送给文和帝定罪。
不想文和帝非但没有给定,甚至还要众大臣们多体谅。
这盛京之中,文官惯用的软刀子肉眼可见得不好使了。傅长熙都看到了这帮矜持老儒生们眼底的焦色。
不,除了杨明慧之外,其他人都很急。
傅长熙赞一句不愧是内阁头儿,但也知道他这股子淡定不可能没有根源。
……多半是有了对策。
而这个对策,他思来想去,就是漳州那边。
殊途低头看看流星给的信,忽然间也不安了起来。
“那我们得派人去接她们。”
傅长熙甚至有冲动亲自去接人——但是不行。有这个功夫,他不如把盛京的场子搅得更浑一些。
“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场子在盛京。”
不光是他们,所有卷进去的势力,最重要的主场都在盛京。因为老侯爷在这里,文和帝在这里,而背后的主谋也在这里。
殊途深吸了口气。
“那我给他们回个消息。不管如何,安全为要。”
他的手有些哆嗦,不知道是被傅长熙这番话给吓的,还是想到自家姐姐可能会遇到危险而生出的不安。
傅长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抽走了那张书信。他张嘴刚说了两个字:“别抖……”
忽然感觉到了捏在他手心里的纸张手感有点怪异。
他再捏了捏,又反复翻转过来,忽然几步走到自己位置上,将桌上杯子里的水给倒了上去。
先前纸张上的字底下,缓缓地显出了他熟悉的字体。
殊途这时候也跟了上来,一眼扫到上面的字,脸色大变,紧张地抬头看傅长熙。
傅长熙盯着那纸上的字都盯出血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殊途下意识伸手将富长熙面前的纸收了,抬头正儿八经地面对着出现在值房门口的人,人模人样地问:“什么事?”
来的是大理寺门房那边的值守,闻声立在门口,躬身道:“少卿大人,侯府上来了人,说是府里让您立刻回去。”
殊途一听便知道侯府出状况了,侧头看了一眼傅长熙。
那值守忽然又跟着说了一句。
“还有涂家也有人过来了,在门口等大人。”
殊途惊了下,诧异道:“我家?”
值守颔首,说:“看着应当是一起过来的。”
殊途立即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忽见傅长熙大步掠过了他,他赶紧快了几步追上去,问:“怎么回事?”
傅长熙黑着脸,道:“杨天颖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