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底气,就是身为帝都省公安厅厅长的您,以及一直在负责着八〇〇二行动后续的田昭同志。”
“包括这次的高布纳轧也是。”竹昱声音不大,平静的带着天然自成的冷清,却不虚,“如果她真的不向着警方,大可以一枪灭了这个极其有价值的国际罪犯,为什么还会留着活口送给警方?”
至于为什么最后的导火索是绑架的邬盎,或者主导者是自己熟悉的阿沙,以及佤邦的趁火打劫,甚至他们具体的做法,竹昱虽然无法参透,但是并不影响她去合理怀疑。
“我只是想问您,”她纤细的脖子因为那次严重的短时间窒息而显得脆弱,因为腹部的枪上而无法长时间正襟危坐,竹昱靠在椅背上,“池田靖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或者,您还能信任她?”
这是池厉锋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凛厉,雷利而决绝的人,用几乎卑微的语气,颤抖的乞求关于自己女儿的消息。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她眨了眨眼,眼尾湿润却没有流出任何东西,“但是,我只是……只是希望能知道她是不是还是——”
最后的词卡在了喉咙里,连同着她的泪。
分秒在死了一般寂静的像沙砾划过嗓子眼一样,干涩而痛痒,一点点的耗尽竹昱最后的那一点点神智。她感觉头很昏,肿胀感让她恍惚着感觉那种卡着脖子的窒息感再次降临。
“是。”
一声很轻,很短的回答,撞进竹昱的耳膜里,颠倒玄幻的翻涌感被这个简短平淡的回答瞬间压住了,她连呼吸都忘了,吊着气:“……什么?”
池厉锋放下摩挲了半天的保温杯,紧皱的眉头和压低的粗眉始终没有解开,甚至肌肉紧绷的嘴角都是平的。“是,”他重复道,“这是我以中央公安部特派八〇〇二行动后续负责人的身份回答你的问题,竹昱同志。”
帝都,城西区,紫玉山庄。
“你的逻辑反应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茶室里,中式古装饰彰显着家庭主人的气质独韵而敦厚,竹帘映着镂空雕花的木窗外阳光正好,翠柳如茵的剪影,光影斑驳的落进了紫衫茶杯里。
池厉锋端起茶杯,坐在她对面,“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并不久。”竹昱接过茶杯,老实回答,“她很强,骗过了所有人,甚至于我。”
池厉锋闻言倒是来了兴致,抬头看着她一挑眉:“看来你对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很有自信。”
竹昱咂了口茶,摇摇头:“不是我对我自己的自诩,而是她给我的自信。”
池厉锋倒是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个。
“尕垹村的扫黑行动里后面我的定位丢失,通讯设备在打斗时被砸坏,没有记录到我俩一段简短的对话,”竹昱说,“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问她,是否还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