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错之有?李羡真!你火烧贫民窟,整个李家都纵你行凶!就连你兄长平日里都自诩要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可却还是包庇了你!那些贫民窟的人又有什么错?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可怜人,想要苟活于世,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赵玉妗字字泣血,却是笑出了眼泪,她微微仰头,眼里映着的火光越燃越烈,似乎要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你为了算计我,居然能将那么多无辜之人牵连其中?千百人的性命一夜之间消失。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吗?地下的那些人也是我朝子民!同在京都却不得见天日!就因为他们是罪臣的后代便要纳入贱籍中,终其一生都不得见天日,不能堂堂正正做人。”
“赵玉妗,你装什么好人?你的名声已经那么臭了,所有人都相信是你做的!你早已臭名昭著,恶贯满盈!”
“是,我赵玉妗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像你一样泯灭了人性。”赵玉妗淡声道,“今夜我要让你们李家给所有贫民窟无辜逝去的子民陪葬!”
李羡真望着赵玉妗的眼睛,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跨过着火的床帏拿起唯一没有倒下的烛台朝她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李羡真吓得浑身发抖,周遭的火光已然难以收场,即将要将她们一同吞没。
她们,必死无疑。
赵玉妗和越珠是都疯了吗?
她们站在中央,四周都被火光包围,却依旧面不改色!
“就算你是公主又怎么样?你……”
赵玉妗没有回答她最后的这个问题,烛台就这么垂直地从她手中松开,砸在了李羡真的裙帔之上。
“啊——”李羡真的衣衫被点燃,灼热的火焰在李羡真身上燃起,她惊惶失措地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却直接和原本就燃烧正盛的床帏撞在了一起。
而后,哀嚎、痛苦尖叫。
赵玉妗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挣扎,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象不到,贫民窟下那么多的老弱妇孺,在那把滔天烈火之中会有多么痛苦。
可笑的是,李家做这些竟然都只是为了对付她一个人。
很快,李羡真不再挣扎。
“殿下,火势大了,我们快走!”
越珠拉住出神的赵玉妗转头往房门外快步走去。
“越珠!”
就在越珠即将跨过门槛之时,忽然听到身后赵玉妗惊诧地喊她的名字,越珠一惊,转身的一瞬间却被赵玉妗用力推出了门外。
“殿下?”越珠错愕不及地看着赵玉妗,看着她的唇边流下了黑红的血。
她中毒了。
什么时候?
“毒酒,我和李玄酌一同喝下了。”
“什么?”
越珠错愕不及,想到赵玉妗不久前才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没有喝下毒酒。
与此同时,燃着火的房梁忽然断裂,直直地砸向了赵玉妗。
——
而此时,宫门外。
宫门大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无数断裂的箭矢与残破的盾牌散落满地,放眼望去横尸遍野,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乌泱泱的黑色骑军铩羽集结,夜空之中有鹰隼飞过,如利刃一般划破沉寂夜空。
为首的年轻男人一袭银色铠甲骑在黑马之上,单手勒着缰绳。只见其身形俊朗,脸上神情淡漠,犹如神殿里的神君,浑身上下散发着犹如天人之姿一般的矜贵,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提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剑。
剑上不知谁的血在低落。
他低垂着眼眸扫了一眼,微微蹙眉,眼底尽是不耐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