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行路的人吓了一跳,“他娘的谁在冲本公——”一回头,只见身后一个横眉怒目的年轻壮汉,顿时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他奶奶的,就是你大爷我!”肖虎一瞪眼,“你们那么多人把路都挡了,还让不让过了!”“你——”挡路的也是个年轻人,一身富家公子打扮,身旁随从在侧,还有一位佳人并肩,这时候假若示弱,岂不被人看笑话,就算知道自己不对,那也是万万不能退的。“我什么?这里是官道。”肖虎看了看后面,被他们这么一闹,路已经被完全挡住了。“是官道不错,但你对本公子无礼,别想这么就算了!”那年轻人让开道,“其他人可以走,你小子给我留下,我们较量较量!”后面的百姓闻言纷纷快步离开,谁也不想趟浑水,万一被误伤了找谁说理去。较量这回事,肖虎不怕,站在原地,好像忽然心平气和起来,慢慢取出一件古怪的兵器来。那是个圆环模样的东西,就好像一把大刀被人两头一捏,接成了一个圆环,锋刃外露,背在身后,用一块布盖着。“看你也是个练家子!别中看不中用就好!”年轻人阴笑,身边几个随从站了出来,一起拿出兵刃。“竟敢对我们公子不敬,孟家堡的人你也敢得罪,你小子不要命了!”几个随从大声叫骂,抖了几个剑花,竟也能排进普通高手之列。“什么孟家堡,没听过!”那是此地有名的江湖门派,肖虎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满不在乎。一反手,背上“鬼哭”脱手而出,对方猝不及防,顿时有人中了招。血溅当场。“公子!小人的腿!小人的腿——”有人惨叫。“竟敢伤我的人,出手都不招呼,真个找死!”孟公子怒从心起。“孟郎,别把人给打死了,小心你爹孟堡主——”“怕什么,我爹出门去了不在家!”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露露脸,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就冲了上去。“给我打!”一群人在路中间打了起来,两边开铺子的赶忙收摊,百姓不敢搀和,远远的都没人敢靠近,但路是人走的,这条巷子不算繁华,来往行人却绝不算少。一辆马车远远驶来,两匹马通体乌黑,毫无杂色,竟好像还包着丝帛和棉絮,蹄声很轻,听不见太大的响动。马车两旁还有随侍,和驾车的一样身着白衣劲装,一行六骑,说不上浩浩荡荡,但绝不容人忽视,尤其他们就停在你面前的时候。“绕道绕道,孟家堡的公子在此地有事,闲人免进!”孟家堡的家丁大喊。路一定是被拦住了,肖虎忙于应付对手,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孟家堡是此地最大的门派,放在江湖上来说,那也是赫赫有名,来人一定会回去。赶马车的上前请示车里的人,只听里面传来一句话,竟对孟家堡只字未提,“此地狭窄,马车掉头不易,叫他们让开。”这声音很年轻,算不上冷淡,但总是叫人听了心里不舒服,而且——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孟家堡的威名!孟公子变了脸色,肖虎哈哈大笑,真想回头去看看说这话的人什么模样,按住肩上的伤口,他往后一退,“暂且停手,让别人过去怎么样?”“你想找借口逃走?做梦!”这么多人竟没能收拾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孟公子很恼火。“看来孟堡主又没有好好管教他的儿子。”马车里的人又说话了,而且这句话分量还很不一般。孟家堡的人都愣了,“你是什么人?与家父什么关系?”孟公子终于又多看了马车几眼。这一看不得了,他忽然倒退了一步,“你……你……”马车车门打开,侍从上前,从里面搬出一把轮椅来,椅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模样的年轻人。以他的年岁,可以称他为少年,甚至当他是个孩子,但见了他的人都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不同于普通少年的贵气来,以至于,谁都无法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我如何?”他淡淡的问,一身青灰色的长衣,衣摆处盖住了他的一双腿。“你难道是……”孟公子慌了神。他的随从不解,“公子,这家伙是谁?胆敢对公子你无礼,不如一起给他点颜色看看?”“闭嘴!”孟公子急了,气他的手下口无遮拦。那人果然闭了嘴,何止闭嘴,还闭了气,七窍里流下血来,倒地抓着自己的喉头,翻滚不止,却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来。“有这么听话的奴才,实在是件好事。”马车里出来的少年人犹如赞叹,半脸双目,徐徐说道。“……鬼……鬼……”孟公子吓得面无人色,肖虎忍住伤口痛楚,左右看了看,“他不像鬼啊。”“鬼手无双!”大叫一声,孟公子终于把话说完了。这是肖虎所谓鬼手(二)肖虎想笑,南宫苍敖在人前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洒脱模样,遇到楼主的事却如此在意起来,只不过是一段旧事罢了,还要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