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珠用力地点了点头,章清亭忽而又笑,“当然,我也知道,金宝长得既不英俊潇洒,也不能出口成章,人家是文武双才,他就是文武废材。”
听及此,方明珠知道是拿他跟晏博文作比,噗哧笑了出来,“他……他也没有那么差啦。”
章清亭握着她的手,“我这么说,是让你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想跟他过日子,就不能指望他能一飞冲天,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金宝绝对是能够为了妻儿去挡刀子的人,还记得么,从前我们刚开绝味斋那会子,三番五次地有人来闹事,每回总是他拿着棍棒刀枪冲在前头。姓薛的欺负我,他会不要命地冲到那儿去救我。那回因为秘方的事情我误会了他,把他一双腿差点打断了,事后我很内疚,可他一点都没记恨过我。他也许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会讨人欢心,但绝对是一个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人。当然,这世上靠得住的好人很多,你不可能选择每一个。我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但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
方明珠沉思良久,忽地抬起脸来望她一笑,“大姐,那我可以给他写信么?”
还得让你媳妇回来
贺府给外孙办的百日宴,虽然算不得大庆典,但也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办得有声有色。因酒席设在中午,又有些别的缘故,章清亭一早忙完了马场的事,就赶回家换了新衣,又接上牛姨妈,带着一家老小早早地就赶过来了。
赵玉莲今儿也穿着一件新衣,雪白的底上交缠着姹紫嫣红的花团锦簇,配上一条葱绿细褶裙子,束上鹅黄色的腰带,既喜庆又不过分浓烈,在这大热的天里看下来,竟仿佛是集中了盛夏的所有光彩,格外的耀眼。
章清亭不觉打趣起来,“这知道是去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寿星呢。”
赵玉莲顿时羞红了脸,低声道:“这是姨妈挑的,真的……很艳么?”
“就是艳一点才好呢。”章清亭拍着她的手笑道:“方才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可别以为就不好了。像你这年纪,就该穿得艳丽一点,从前虽说也好,却是太素净了,偶尔艳丽一下,又有何妨?”
牛姨妈笑了起来,“听听这话说得,倒像是你有多大了似的,姨妈从前是不敢打扮,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要不嫌弃啊,赶明儿我帮你配两身衣裳,包管大方又得体。”
她指着章清亭的湖蓝色的新装道:“你这身新衣裳倒也不错,就是颜色太素了些,大方是大方了,又没配个花啊朵的,未免有些显老气。姨妈这年纪穿还差不多,你这么年轻的小媳妇穿就有些不像了。跟成材站一块儿,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你是他姐姐了。”
章清亭给揶揄得脸上一红,“我干嘛要跟他站一块儿?”
牛姨妈呵呵一笑,“你不跟他站一块儿,那想跟谁站一块儿?赶紧说来听听,姨妈帮你说合去。”
章清亭急了,轻啐了一口,“姨妈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我不跟您说了。”
“你可千万别不跟我说。”牛姨妈接着笑,“你不跟我说,我上哪儿找这么伶牙俐齿会解闷的去?喜妞,你瞧,你母亲都嫌我了。你快快长大,长大了好来跟姨婆做伴,那时姨婆就不找你母亲了,好么?”
小喜妞已经快一岁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听得懂不少人话了,听到牛姨妈说到娘,就会把小脸转向自己亲娘“啊啊哦哦”地叫两声,然后叽里咕噜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牛姨妈慈爱地把喜妞摇摇晃晃地牵到自己面前来,“好孩子,想说话么?叫一声爹来听听?”
小喜妞不懂事,但一听到爹字,就开始左顾右盼转动着小脑袋,可惜车厢内没有赵成材的身影,她很遗憾地拍拍小手,看着牛姨妈,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她爹不在这儿。
牛姨妈给逗得哈哈直笑,“那一会儿姨婆带你去找你爹好么?”
小喜妞不顾亲娘那边使过来的无数眼色,小脑袋点着跟小鸡啄米似的,逗得众人更乐。
章清亭扭过头去,这小叛徒,自己成天带她,也没看她多亲热,倒是成天记挂着她那个不着家的爹,真没良心。
不多时,到了贺家门口,却见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为正好赶上郡学里的人也来到扎兰堡,所以贺家一并下了帖子,并让杜聿寒在门口和贺玉堂一起迎接。
此时见他们的车一到,二人都迎了上来,尤其是贺玉堂,脸上简直笑开了花,不知道手脚往哪处放才好。
赵玉莲脸上滚烫,头都不敢抬,假装拉着牛得旺,躲在众人后面。
还是杜聿寒上前招呼,“快请进吧,成材他们估计一会子也就到了。”
章清亭想来他今日再忙也必是要抽个空过来道贺的,正好跟他找机会说说赵玉莲的事。先上前给杜聿寒道喜,又送上礼物。
贺玉堂回过神来,殷勤地把众人往里请着,暗地把章清亭一拉,跟她交待了一句,“都安排好了,先到大厅见个面,再过去方便么?”
章清亭点头,快步挽上了牛姨妈,在她耳边转述了一遍,牛姨妈也点了点头。
进了大厅,客人已经来得不少了,贺家父母兄弟等人都在那儿坐陪,孩子也抱了出来。三个月大的孩子,正好玩的时候,一点也不认生,虎头虎脑的,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上前寒暄了一回,贺家父母特别留意的多看了赵玉莲几眼。当然,这闺女的外貌是绝对没有话说的,就是言语问答,虽然害羞,却也是不卑不亢,谦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