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任由云舒帮他脱掉外衣,然后转身就扑住云舒,说:“周子辉跟你在园子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要走了,舍不得你?”
云舒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桑弘羊这是在吃醋吗?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明显的表达自己的醋意,莫不是真的喝醉了?
“胡说什么呢!我跟他何谈什么舍得不舍得,他是放心不下家人,拜托我照顾一些!”
桑弘羊搂着云舒,颇为不满的哼了两声,说:“那又何必拦了你单独去说,跟我说也一样……”
云舒拉开他的双臂,把他往洗漱的内间推去,说:“你一个大男人,如何照顾得到周家的妻儿,好啦好啦,别胡思乱想了,快点洗洗睡吧!”
桑弘羊醉眼朦胧,着实没精神继续追究下去,洗漱一番之后,就抱着云舒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他浑然不知道自己昨晚跟云舒说了些什么,只模糊记得好像说了些不当的话,期期艾艾好半天,旁敲侧击的问了云舒,云舒笑着跟他说了,他却胀红了脸,十分慎重的给云舒道歉,说他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云舒并没有生气,不管怎样说,桑弘羊是紧张他,才会如此。若一个男人跟她躲在林子里好半天,桑弘羊却不闻不问,她只怕就要郁闷了。
入夏
自过年至今,云舒一直忙碌个不停,好不容易得空歇在家里,刘陵主动找上门来了。
云舒以为刘陵是为春装的设计图而来,着实忐忑了一阵,她一直没能抽出空来想新样式,现在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
她自牡丹园门口接了刘陵进屋,两人一起在窗边坐下,窗外的几株牡丹开的正好,姹紫嫣红,引的蝴蝶在窗前飞舞,端的好景色。
云舒亲自给刘陵上了一杯茶,主动告罪道:“自过年以来,一直不得空,家里家外的事情乱糟糟的,我一直没能空出闲来画图,今日姐姐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刘陵自在喝了茶,挥挥手说:“我自然知道你忙,所以让绣娘直接把冬装的样子改了改,换了料子改成春装。比如那带斗篷的,就改成绡纱罩衣,那带皮草滚边的连衣帽,就改成了披帛,一样好看!”
云舒心中惊叹,刘陵真是个做生意的料,举一反三的本事很厉害。
同时心中也疑惑道:“那姐姐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刘陵放下茶盏说:“下月就是刘爽的生日,他送了帖子给我,我打算去衡山国一趟,我估摸着你是去不了,只是来问问你可有什么东西让我帮你带过去?”
云舒听夏芷汇报过,云舒府上也收到了请柬,只不过她现在不宜远行,所以让夏芷准备一份厚礼给刘爽送过去。
不过她没想到刘陵今年还会千里迢迢的赶过去。
她眼睛转动了几下,问道:“姐姐去衡山国可是有什么事?”
刘陵的表情渐渐变的凝重,她点点头,放下茶盏,说:“我父王跟三王叔恢复了来往,他今年也会去衡山国,十六哥知道我与家里闹的不可开交,写信让我趁着这次机会,跟我父王再谈谈。我虽不指望着父王能听我的劝,但好歹是一家人,我以后想要成婚,还得他点头呐……”
云舒了然的点了点头,刘陵跟淮南王不可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父女关系啊。刘陵不愿回淮南国,那在第三方的地方谈一谈,也是好的。
“那姐姐此去一路注意安全,跟淮南王坐下来好好谈谈,纵使在政见方面有所不同,但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若能趁此次把你的婚事谈妥,你出嫁之后也便好了。”
刘陵点点头,苦笑了一下。
把婚事谈妥,只怕不易啊……
云舒又问起刘爽的近况:“他在衡山国还好吗?”
强势的后母,昏庸的父王,与他离心且荒淫的弟弟和妹妹,刘爽的境况不知是否有所好转。
虽然房中只有刘陵和云舒两人,但刘陵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说:“十六哥在衡山国闹的不可开交,他借着八字不合的由头,推掉了徐王后给他安排的婚事,曹媛知道之后寻死觅活,衡山王又说要找人重新合八字,给刘爽很大的压力。但不知怎的,年前事情突然陡转直下,我猜肯定是十六哥拿到了徐王后什么把柄。前几月,我又听说他跟许都尉的幼女在议亲,那女孩儿虽然小了点,只十三岁不到,但是许都尉在军中颇为有手腕,若真能成,也是件好事。”
每个郡国都有都尉,主管郡国军事。
听刘陵这样说来,刘爽是冲着许都尉这位老丈人而选中的许小姐。这样的出发点对于爱情婚姻来讲,也许是个悲剧,可是对于刘爽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事。云舒也只有希望他的境况改善之后,能对许小姐好一些,也许日久生情,两人真能琴瑟和鸣。
想了想,云舒转身走进里间,从梳妆台的木匣里取出一对金手镯。
她将手镯用帕子包起来,交给刘陵,说:“这对掐丝镶宝金手镯是乘舒王后留给未来儿媳的,你帮我还给衡山太子,希望他能娶一个满意的太子妃,待他大婚那日,我必定前去恭贺。”
刘陵将金手镯贴身收了,保证一定把东西带到。
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刘陵嘱托云舒帮她照看着些仙衣铺的生意,交代了一些琐碎,就离开了。
云舒送走刘陵后,歪在临窗的榻上想着刘陵刚刚说的那些事。
比起刘爽,她真觉得自己很幸福,纵使曾经地位卑微,处境贫寒,但此刻,她有幸福的家,有亲近的姐妹,皇上和太后待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