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做出一脸不屑状:“那些人的武功怎么能跟墨叔比?弟弟跟着那些骑射师傅学,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厉害着呢!”
桑辰龙十分羡慕薛默的一身功夫,连霍去病的那两下,他都不如。看着比自己小的两个男孩子都比自己厉害,桑辰龙也很想变厉害,无奈他就是学不好,四肢协调不当,连招式都比划不齐全。
虽很受打击,但桑辰龙发现自己在算术方面要强很多,每次一起玩薛默发明的“二十四点”游戏时,他总是能够轻松赢其他人,也因此,他决定把自己这唯一的特长继续发扬光大,免得事事都不如周围的朋友。
云舒等成人坐在花园的席位中,云舒拿出一份礼物给墨清,说:“这是我拜托墨匠做的一个指南针,根据司南改了改,用还是一样用。墨大哥绘制地图,领兵打仗时应该能用到。”
桑弘羊看着做工精致的指南针,比司南要灵敏许多,又惊叹又感谢。
南宫公主也取出自己带来的礼物,是一个牛皮水袋,想必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在漠北打仗,水袋是贴身必备之物,墨清从南宫公主那里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禁摸了摸放在胸口里的那块凤形玉佩,那是他擢升为骑郎将时,南宫公主送他的祝贺礼物,他不知为何,总会情不自禁的贴身带着。
云舒见墨清收了水袋,却捧着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而南宫公主看他如此模样,早就红了脸。云舒左右看看,瞬间就明白了。
只是此宴是饯别宴,有些话不便说,云舒心中决定,待墨清从漠北回来,若南宫心意未变,她便要出头为他们两人争取一番!
因周子辉从未上过战场,在饯别宴上,墨清、桑弘羊以及拉来陪客的韩嫣着重跟他说话,传授一些经验。
周子辉的表情极严肃,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会问一些问题。
云舒不打扰他们说话,又见八个孩子在院子里坐了一圈玩游戏。雪霏手上拿了一朵早开的牡丹花,夏芷坐在外围轻轻击打一面小鼓,鼓点停止时,花在谁手上,谁便表演一个节目。
大家都玩的尽兴,云舒就邀了南宫公主在园子里散步。
“姐姐搬出宫来住,还习惯吗?”
南宫公主点点头,雪白的颈背微微弯曲,颔首说:“侯府里的规矩不如宫中大,没有什么拘束,若闲了,还可以随时来找姐妹们说话,挺好的。”
云舒点点头,试探的说:“只可惜姐姐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个人陪伴。於单虽跟你有母子名分,但终究不是亲生,又是异族。姐姐现在还年轻,不如寻个意中人,相知相守,若能有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南宫公主知道云舒看出了一些端倪,立即红了脸,脑袋低的更低了,呢喃道:“妹妹快别说了,新寡之时,怎敢谈这些……”
云舒心中了然,南宫公主是因为新寡而避讳谈及这些,可是心里却是有意。时下风气虽然开放,女子再嫁并不稀奇,可是南宫公主死了丈夫不足半年,为着名声也要再守些时候。
反正墨清这一去,估计又是一载才能回来,云舒也就不往深里面问,待以后慢慢挖掘。
饯别宴上,大家把酒言欢,并没有说太多伤离别的话题,云舒、南宫公主也陪着喝了几杯。云舒酒量大,只是微微熏红了脸,但南宫公主却是有些脚步踉跄,云舒急忙和红绡扶着南宫去自己屋里歇下。
安置好南宫,云舒返回百花园,却被周子辉在半途拦住了。
周子辉也喝了些酒,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些话要对云舒讲的,云舒就把他领到了临水的丽水轩坐下,并让红绡去泡壶醒酒的绿茶来。
周子辉坐在轩里,看着外面轻轻荡漾的池水,半晌才开口,说:“我爹娘只我这一个儿子,我虽不惧死,却总怕有个万一,到最后丢的父母和幼妹无人照料。”
云舒有些吃惊,没想到周子辉开口说的就是这个。
周子辉抬眼看向云舒,说:“我今日来赴宴,是想求公主一件事,看在往日在吴县时两家的情分上,我以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求公主对周家照拂一二,不要让我爹娘和妹妹受人欺负。”
说着,还给云舒单膝跪下。
云舒急忙扶起他,说:“周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次必定能够安然归来,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听了怪让人担心的!”
周子辉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般,非逼着云舒答应下来。
“我也是以防不测……若我还有别人能够托付,也不为难公主了,只是人心叵测,这次我周家回长安,我遵照父亲的意思去拜访过多位故交,可他们对周家都是避之不及,连与妹妹有婚约的薄家都抵消不认,真正是气煞人也。这几个月来,也只有桑大人和公主愿意伸手帮我们一把……”
世态炎凉,一向如此。云舒虽气过周家隐瞒利用她,但在知道原委之后,就理解了周家的用意。
想起在吴县的种种,及周夫人和冉冉对她的情谊,云舒点头道:“你放心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定会照拂你的家人。”
周子辉感激不尽,不顾云舒的阻拦,行了一个大礼,方肯起身。
两人一起回了宴席,桑弘羊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笑着拉了周子辉继续饮酒,并不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晚上宴席散尽,云舒服侍桑弘羊梳洗,随口抱怨道:“你们今天喝的也太多了,好大的酒气,纵是成亲那日,也没见你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