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穿杨影一这话一出,无人再说话,显然他说得走路不会寂寞,走得乃是黄泉路。众人领了任务之后,都各自离开去完成。北疆城墙上,一群北疆战士井然有序地列在墙头,手里拿着弓箭,随时准备开战。城下,北魏敌军犹如蚂蚁一般,站在百米开外,此刻正有人叫阵。两军对垒,气氛异常紧张压迫。“你们这群北疆孬种,为何不敢把城门打开,和我们杀个痛快?”“武鸣回了一趟望京,把周身的胆子都留在了那里,将贵族的胆小怕事带了回来吧,怂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嘿哟,北疆人变成缩头乌龟咯!”北魏叫阵人说完这句话之后,顿时引起一阵嬉笑声,北魏三万大军,此刻兵临城下,一起嬉笑起来,简直震耳欲聋,也刺耳至极。武鸣站在墙头,看着他们嬉笑,却只字未说。倒是于钟忍不住,直接啐了一口,用了力道喊道:“笑个屁,你们这次北魏的将领是纳努吧,他的恶名都传到我们北疆人的耳朵里,睡多了军妓得了脏病,这病是会传染人的,你们竟然也敢用他。”“我们北疆将士愿意战死沙场,可不是要被你们传染上脏病。等你们换上其他将领,再来叫嚣吧,要不然当缩头乌龟的可就是你们了!”这种战前叫阵,自然不会说什么好听话,而且还都充满了人身攻击。北魏说他们是缩头乌龟,于钟就把敌军将领的隐私拿出来攻击。其实纳努得没得病,他根本不知道,但是纳努好色是人尽皆知的,另外前段时间纳努一直没出现,说是回北魏休养,于钟就直接栽赃了。“于钟,你又在放什么屁!老子踏马干净得很,哪来的脏病!”纳努瞬间就受到了刺激,扬高了嗓音骂了回去。两人有来有回地开骂起来,当然这骂架越到后面越脏,简直不堪入耳。这时候,有个亲卫走上城墙,凑在武鸣的耳边说了一句。武鸣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他摆摆手让人退下。当纳努和于钟骂得最兴奋的时候,武鸣冷冷地开口:“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原本嘈杂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纳努那张被晒得黝黑的脸,顿时狰狞起来。“进攻!”他一挥手,立刻就有冲锋的号角吹响,北魏三万兵马奔腾而来,整个地动山摇,声势浩大,颇有摧毁世间万物之态。武鸣取过一张强弩,对准了某处,直接射了出去。那支箭“嗖——”的一声蹿了出去,直中某人的脖颈,当场将他带下马去。原本声势浩大,正往前冲锋的北魏军队,立刻出现了混乱的状态。“中箭了,纳努将军中箭了!”有人惊慌失措地叫喊道。来势汹汹的士气,瞬间被打乱,队伍前面有人停下,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而纳努被射中落下马之后,周围的人为了避让,不要踩踏到他,纷纷牵着缰绳转圜方向,可是这样的行事瞬间就打乱了队形。人挤着人,马挨着马,再有主帅纳努已然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整支北魏军队未战先输。武鸣一挥手,“放箭。”顿时无数箭矢发出,高高地冲向半空,之后又急速地坠落,冲着北魏军队而去,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头皮发麻。“撤退,快撤退!”副将看见这种场景,早已没了继续冲锋的念头。主帅已死,士气早就散了,再有这漫天箭矢直飞而来,他连让士兵举起盾牌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早就被武鸣和北魏的攻击给吓破了胆。撤退的命令一出,号角声立刻变了,北魏将士收到信号,顿时开始后撤。只是大部队原本处于冲锋状态,还没冲到城门下,就忽然改成撤退,再加上如今正处于混乱的状态,就显得更加冲突凌乱,三万大军还没发挥作用,就已经自乱阵脚。“将军,要我带兵去追吗?”于钟快步走过来,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他低头看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北魏绝对,忍不住搓搓手,明显跃跃欲试。“我亲自领兵。”武鸣转身离开城墙。
城内早已有军队严阵以待,兵马是之前就点好了,“吱呀——”一声闷响,城门被打开了,武鸣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万兵马,快速冲了过去。北魏原本就在慌乱地撤退,士气低迷,如今瞧见武鸣亲自领兵追过来,更是闻风丧胆。别说这些将士了,但凡是个北魏人,对武鸣都有心理阴影,哪怕是几岁的孩童,都知道这位杀神。武鸣对于北疆来说,是个保家卫国的战神,而对于北魏人民来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因此还有许多童谣和故事,都把这位杀神编排进去,一般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更甚者许多北魏人用他的名号来吓唬小孩儿,让孩子听话。或许正是这种教育,北魏人害怕武鸣,都快刻进基因里了。“穷寇莫追,收兵。”武鸣挥挥手,原本四散追敌的队伍,又慢慢聚拢,重新列队回到城内。“哎呀,痛快。老大,还是你厉害,一箭射死了纳努那色胚,正好瓦解了他们的士气,这可比在望京爽快多了!”于钟用力一甩长刀,将刀上的血迹甩掉,才慢慢收回刀鞘之中。他不停地在念叨着痛快,还着重强调自己杀了几个副将和前锋,明显是许久没上阵,憋得太狠了。“老大,这可是从望京回来之后最大的胜仗,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难不成你和纳努交手太多次,对他的死还有些惋惜?没事儿,北魏什么不多,武将特别多,下回换个更菜的回来……”于钟的兴致太高,嘴巴简直停不下来了。武鸣一扯缰绳,快速进城:“少废话,我要离开北疆,你把祁威和赵泽成叫过来。”“哎,怎么又走!”于钟急忙追上,却不敢多问,生怕泄露了消息。很快,祁威甥舅俩到了,于钟也坐在议事厅里,武鸣匆匆进来,直接开始交代:“北魏刚大败一场,够他们消停几日,我要去处理些私事,暂时离开北疆,一切就交给你们了。”他这分明不是在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厅内等候命令的三人,听到此话,都是愣了一下。不怪三人惊诧,武鸣这些年在北疆,一心都扑在战事和应付朝廷上,哪怕离开北疆去外地,那也是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在大烨朝其他城池,为了以后实现自己的野心,还从来没有提过什么私事。“私事,老大,你这什么私事,还值得亲自跑一趟的?”于钟最坐不住,当下就问出了口。结果他话音刚落,就见武鸣扭头看向他,哪怕有面具挡着,也能察觉到那道视线的冰冷。于钟干笑了一声:“啊,我说错话了,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私事,堪比终身大事。”他原本随口胡扯两句,结果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徒然瞪大,忍不住激动地道:“不会是你相好的要来吧?你去接人了?”于钟这话一出,倒是把祁威甥舅俩给震了一下,两人纷纷侧目看向他。武鸣沉默片刻,竟是轻轻一点头:“我让人护送她来北疆,半路出了岔子,如今人不见了。”厅内立刻响起吸气声,显然听他这么亲口说出来,更是让人难以置信。“我去找人,若是有事让这家伙联系我。”武鸣叮嘱完这句,转身大步离开。他把追踪鸟留了下来,这只小家伙已经完全被训练成了信鸽,甚至比信鸽还好用,因为它能准确追踪到武鸣的所在地。而它又不像小狐狸,那么欠虐,非要想方设法跟在武鸣身边,它这些日子被训练得,已经可以听懂一些指令,让它待在北疆,它也不会悄悄逃跑,毕竟留在这里有好吃好喝供着,非得跟那个面具男受罪做什么!那个白毛畜生果然是个傻瓜!全樊城都在戒严,因为满城贴得告示,哪怕官府没有增派衙役出来寻找,也有不少百姓自发形成搜寻队。还有些聪明的人,自动守在城门口附近,一一检查出城的人,甚至比看城门的侍卫还要仔细,那是不放走一个可疑的人。“站住,你们这一群人出城做什么?”侍卫拦住一个车队,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这算是个中大型车队,马车好几辆,不止坐着人,还驮着许多木箱子和包裹,看起来十分可疑。“这位军爷,我是刘二,杂耍班的班主。我们于一月前进入樊城,在几条街上表演,许多樊城人都见过我们呢。如今杂耍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得赶完下一座城了,这是我们的路引,还请您放行!”刘二走上前,认真地解释着,还巧妙地塞过去两锭银子。杂耍班的班主,手上的速度自然快,而且还会声东击西,颇有魔术功底,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塞两锭银子出去,还不被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的确是杂耍班的人,我看过他们表演!”“那也不能轻易放行,这好几个大木箱子,都能藏人呢,告示上的女子和少年身量都不算高大,说不定就藏在里面呢!”“就是,这些杂耍班可是会幻术的,还能把人变没了,必须得好好检查!”守在城门口的百姓就不让了,他们可是迫不及待要找到人交差的,连手里的差事都不正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