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段不算长的水路。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凫水的时候,初七和谢一都没有使用避水的法术,所以上岸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湿漉漉,从头发稍到鞋底都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珠。
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初七还好,衣服湿了就湿了,贴在身上也就勾勒出他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穿着繁复的谢一就有些麻烦,他那里一层外一层的,偏生又都是广袖长衫,吸饱了水沉甸甸的,一路压出一条水痕来。
于是只得在山坳里寻了一处稍作休息。
初七生了火,坐在一边,由着火堆传递的温度烘干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看似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一直锁在谢一的身上。
谢一难得显得这么狼狈,可他的神色又没有丝毫的难堪或是慌乱,只有些无奈地站在一旁,伸手捞起自己宽大的衣摆一点点拧干,拧得不再滴水了,才一件件把半湿不干的衣服脱下。
初七随手从身旁拿了一根枯枝,握在手里开始发呆。
然后他就瞥见,脱完衣服的谢一,带着和脱衣服时候一样不甚在意的笑容,动作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臂卸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擦干……
初七在此刻,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隐藏在谢一温柔的外表下的,令人难以招架的恶、趣、味!
不过,用逗谢衣的方式去逗初七的谢一,很快就玩脱了。
他拿在手里慢吞吞擦干的手臂被初七握着手腕往怀里拉,不由分说地拿到自己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指腹沿着手腕缓缓向上,从手肘攀爬到臂膀,初七几乎是一寸寸地细细摸过谢一手臂的每一处,目光专注到让谢一有些不太自在起来。
谢一唇角温柔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刚想要开口,却被初七抬眼看来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初七拿着谢一的手臂,面无表情地向着他逼近。
谢一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身子,拉远彼此的距离。初七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不依不饶,追着压了过去。
手臂越过谢一压在了身后的山壁上,避无可避的谢一整个人都被初七笼在了怀抱中。
可他却又什么都不再做,只是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谢一。
谢一先移开了目光。
这是一个示弱的信号,莫名开启狩猎模式的初七自然不会错过。他极快地挑了挑唇角,迅速得甚至无法构成一个满意的笑容。
握着的手臂被放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初七伸手摩挲着接合的地方,手指探究地移向谢一的胸口——记忆中浮现的那些画面,谢衣曾经对谢一做过的那些事情,让初七的力道慢慢加大。
他低下头,鼻尖微微皱起,先是在谢一的身上嗅了嗅,而后便重重地咬下。
他想抹去谢一身上属于谢衣的痕迹。
他要谢一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
这是近乎偏执的专注。
可初七便是这样,他永远也成不了谢衣,那百年的时光,让他的感情太过纯粹,也太过狭隘。
……
幕间流月城:
“禀告大祭司,城中已经全部部署完毕。还有,正如预计,那些人已经破开结界,抵达内城。”
华月弯腰对着沈夜一礼,她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自己的恭顺中。
沈夜有些出神,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束开的正好的花上,忽然开口。
“这束花,是怎么回事?”
华月匆匆抬眼看了下沈夜,一如既往地无法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他的想法。
华月低下头,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