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都是当年柯迪身边一个文书说的,当日他并没有资格参与草拟这份密函,所以侥幸保留一条命,但机缘巧合之下,他曾看过这份密函的前半部分。柯迪里通外国,勾结修稚于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他这几日便是忙着到处搜集证据。更重要的是,他必须留在这里,从而避免玉珠再胡搅蛮缠,这也是他和彦博商量过后的结果,他在这里盯着,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更重要的是,能躲开玉珠的纠缠。如今和思若的关系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步步如履薄冰,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节外生枝。夕阳西下,乐风站在城墙之上,目之所及,一山清淡一山浓浓,一山翠绿一山青青,勾勒出一副壮美的山河,他将手中的信函收入怀中,深深地看向远处。“姑娘可还好?”刘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有他们暗中保护,不会有事。”他低声道,那日之后出门,粗粗算来已是半月有余,走的太过匆忙,连句话都没细说,偏偏自己一时没有把持住,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忙碌起来无暇顾及,短暂的清闲这事儿便涌上来。“要不,还是我写封书信让内子过去吧。”刘金道,“他们几个虽然看着,但不敢靠得太近,要真是有个什么,也不及时。”“虽说真有个山长水远,她一个女人家去了也帮补上什么,好歹这几日姑娘闲赋在家,也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不是么?”刘金道,“我是怕姑娘会想不明白。”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太太那边不是已经默许了么?”刘金有些吃惊,能让他这样避讳的,也只有晋宁了。“只是不想让老太太觉着她是个喜欢摆谱的人。”他低声道,“我了解她,就算再简单的日子,她也能过出花来。不必担心她会无聊。”“这倒是。”刘金笑了笑道,“姑娘画的画儿顶好看!我家里的枕头、褥子上的滑可都是她画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成日在外头忙碌,也不知道这半月有余她过得如何,夕阳沉了下去,天气开始越发清冷。“今年都开春儿了天还这么冷,来年定然有个好收成。”刘金裹着大衣跟在乐风后头,就这样的天气,乐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衫,仿佛寒冷已被隔绝一般。“王爷!”建安咋咋呼呼地踏着雪跑过来,笑道,“御前侍卫总管葛大人来了。”他快走了两步,葛静正坐在驿馆的火堆旁边,一身的行装还未及换下,瞧见他进来,忙起身笑道:“王爷!”他点了点头,还礼。葛静笑了:“皇上有一封密函,命我亲手交在王爷手中。”他点头接了过来。摊开来,正是彦博的笔迹,他逐字逐句看完,揣好了信,吩咐道:“传令下去,收拾行装,一炷香后出发。”所有人都散了,葛静啃着馒头笑:“王爷,听说好事近了。”他浅浅一笑,找来一壶酒,斟了一碗递过去。“王爷定然没有见过福亲王的侄女儿吧?”葛静说着便凑过来,低声道,“听说那位姑娘个性温和,知书达理,自小便是福亲王妃带在身边的。”乐风忍不住笑,彦博可真有本事,没影的事儿,愣是能编得街知巷闻,连他都忍不住信了。“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吧?”葛静问。他摇了摇头。葛静便又道:“女人嘛!模样差一些倒也无所谓,只要好生养,会过活便是最好的。”“那姑娘模样差么?”他自觉好笑。“我略有耳闻。”葛静啧啧道,“说是,貌似无盐。”乐风摇了摇头。“你不信么?”葛静道,“我这可是有确切消息的!孟大人的续弦便是福亲王妃的远亲,据他夫人所说,曾亲眼见过那位小姐,模样的确差强人意。”乐风吃了一碗酒,笑道:“大人也吃一碗吧!也好暖暖身子,这刚来了便要走。”“分内事儿。”葛静忙喝了碗里的酒,对他笑道,“王爷也甭担心,王妃虽长得丑些,好在是名门闺秀,等她过了门儿之后,再找几房年轻貌美的妾室便是了,对吧?”他点了点头。葛静来了精神,素来知道睿亲王孤高冷傲,现在一看,竟是这样和气,便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道:“本不该多这个嘴的,但我来前皇上特地交待了,让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劝劝你,咱们都是男人,明白的。更何况你是这样的样貌,配个无颜女确实委屈了。”在葛静的劝解下,所有人集合完毕,这就往京城赶。葛静原本也是个行军之人出身,被这马不停蹄弄得筋疲力尽,他咬着牙偷偷和建安说道:“你家王爷也真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