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呆滞的三个时辰之后,他微笑着简单交待了下后事,语调轻松平淡,步伐却坚定,心跳也越发狂乱。思若百感交集,只恨自己没有能力立刻起来终止这场闹剧,她只是想离开,没想过要这样!“风儿!”晋宁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拽住了他的脚步,乐风转身。思若那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乐风再一次将思若放在雪地里,又跪了下去,对着母亲远远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在场所有的人都哭了,只有他一脸坚定。思若瞧不见这场景,但能清楚地听到身边的乐风脑袋磕在地上的梆梆声。这院儿里原是有厚厚积雪的,今夜人来人往,都被踩没了,他每磕一下,都是碰在又冷又硬的石板上。他每磕一下,晋宁的心就被撕裂一点。要一个母亲生不如死很简单,若不应了他离去,他便一直磕头至死。他这想死的心,是谁也挽回不了了。天大地大,他什么都不要,离去不也是要寻死?晋宁哭得死去活来,一旁的乐云见了,便转身过来,拉住乐风,可他那无缚鸡之能的书生力,哪里是乐风的对手,即便他拉着,乐风一样能磕头。同样被放在热锅上煎熬的还有思若。她现在只恨不能磕头的人换做自己,现在她明白了,他不是惺惺作态,不是虚情假意,他是来真的!她若死了,世间顶多少一个败家子儿,可他要是死了,寒竹先生没了先不提,他这年迈的老母亲该如何安置?那一摊子国事怎么办?这家伙脑袋外头是石头,里头装的也是石头吗?晋宁连滚带爬地来到乐风面前,一把抱住她,大哭道:“老天爷啊!都是我害了这个姑娘!全都报应到我身上来吧!是我老糊涂了,是我心眼坏!”一家人围着乐风,坐在雪地里哭作一团。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刘金细细一想,将所有人都带了,出门去候着,将院落留给他们。乐云哭着对乐风道:“生你那年,父亲没了,族中叔父都看中父亲的家业,想趁机拿走,办完了父亲的身后事,母亲躲在佛堂里哭了,那是我解扣高手(上)秦雨被找到的时候,正在一个山洞里替高翔诊治,一听到思若自尽的消息,高翔立刻便呕出了一口浓血,吓坏了一旁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