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人回了话,秦雨不得空过来,说是姑娘又开始发热,烧得迷迷糊糊的,秦雨走不开。刘金听了,忙转身进去,将这事儿跟乐风说了一遍。乐风皱了皱眉头,暗暗地想:“难怪这会儿还没离开,是病了。”“王爷,屋里已经准备好了,您歇了么?”沫儿捧了茶碗儿过来,提着灯笼。他摇了摇头,起身就往外走。这一次,他恢复了往常的性子,大步流星,一步紧接着一步。能见她最后一次,也是好的,至于那个高翔,他可以当做没看见。比邻居很安静,但所有人都忙开了,刘大嫂一见到刘金就抹眼泪,哭道:“好好的人,一会儿就病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刘金白了她一眼,轻轻皱眉,示意她乐风就在跟前。乐风自然也听到了,没有多说,快步进屋去了。秦雨和小童在外屋候着,四儿在跟前照管,的确烧得严重,脸颊通红,烫得像个小火炉,却一直在喊冷。四儿取了三床褥子过来替她盖着,看样子还在竭力忍耐。他的心一下就疼了,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掀开褥子想将她抱在怀中,却发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儿纱布,便颦眉问道:“手是怎么了?”四儿低头道:“那位少爷推的,撞桌角儿上了。”眼见乐风脸色愈发难看,她忙又补充道:“秦大夫给看过了,就是扭了一下,没伤着骨头!”“高翔呢!”他将思若抱在怀中,又将三床褥子都他盖上了,咬牙道,“让刘金把他给我捆起来!”“那位少爷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四儿忙道,“他也不是故意的,说是让姑娘跟他一起走,姑娘不愿意,两人拉扯才会这样的。”乐风正在气头上,被一句“姑娘不愿意”给安抚了,他看着四儿,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这个。”四儿扫了一眼思若,刚开始发烧的时候还清醒,中午之后就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现在就糟糕了,彻底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说吧!”乐风捂住思若的头,轻轻地皱起眉头。他原是在担心她的病,四儿一瞧,只以为他生气了,忙道:“姑娘说,她要跟着你,不管是做小妾还是做丫头,就算以后你待她不好,她也不后悔。”乐风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这累积了一天的煎熬荡然无存,有种苦尽甘来的幸福。紧紧地将她抱住,心下充满感激。“那少爷便说,从今往后与姑娘恩断义绝,永远不要再见!非但如此,说姑娘既选择了荣华富贵,就免不得狠下心来撇开旧事,欢儿是高家的人,他自会照顾,让姑娘以后都不必挂心,安心陪着王爷。”四儿说着,偷偷瞥了一眼乐风,只见他脸色无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我知道了。”乐风点了点头,又问,“秦雨怎么说?”“说是姑娘寒毒入体,须得等烧发出来才会好,可是要照顾好了,也不能烧得太过厉害,否则会抽风的。”四儿说着,便将一块儿湿润的帕子放在了思若头上。“我来吧。”乐风接过帕子,低声道,“你先出去。”秦雨将药端了进来,瞧见四儿出来,会心一笑,将药碗也放下了,吩咐小童道:“咱们都出去吧!”“可是这药还没喝呢!”小童看了看桌上的药。“待会儿喝也是一样。”秦雨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的冬天,总算是过去了。”四儿有些奇怪,笑道:“秦大夫真是爱说笑,过年不就是春节么?冬天,早就过去了。”秦雨只是笑,点头道:“说得对,冬天的确是早就过去了,只是谁都不知道而已。”“又说奇怪的话。”四儿颦眉,“这不所有人都知道么?”秦雨点了点头,忍不住笑了,三个人站在廊下,夜色西沉,雪渐渐停了,空气中有种清新干净的味道。知书达理(上)思若这一烧便是足足半月,半月之后神清气爽,自比之前更舒服些,可是那秦雨坚持说她内体不足还需要保养,开了无数的药,每日都得吃上个四五回。乐风已经将王府的库房翻遍了,转而将手伸向了彦博的国库,彦博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直接打开了房门任他挑选,又过了几日,思若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儿,出落得更加水灵。每日这样大补,又不让出门,她都憋坏了,祥叔怕四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又将刘大嫂和建安嫂子以及好几个下人调了过来,说老实话,思若就算做丁大小姐的时候,也没有过上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