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那边……” 疏真淡淡开口了,朱闻轩眉一挑,“你已经知道了?” “你能在此时觉察,也是早有怀疑了吧?”疏真轻笑着瞥了他一眼。 朱闻点了点头,“我一直有所怀疑,金禅这么大动干戈,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宝藏?这根本不象是一国之君的作为。” 他停了一停,又道:“但是他在城外出动大军围困,我也只好自顾,管不得别人的闲事。” “更何况……是朝廷之地有被犯的危险,我又何必着急?” 他说到这话,不由看了一眼疏真,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放了心。 以他和朝廷的恶劣关系,简直是恨不得对方晦气倒霉,这么说已经算客气了。 他咳了一声,又皱眉道:“但是居延那边冰尘腾天,显然是在激战,这……这实在不该啊!” 此时此刻,淑真的声音不温不火,却是冷静剔透,传入他耳中—— “朝廷是当局者迷,可也有人,却是旁观者清啊……” 她在“有人”二字上加了重音,看着朱闻眼中逐渐升起的明悟和恍然惊诧,更是笑靥如花,明艳中更见自信从容! 那久违了的傲然风骨,清贵风华,在这一瞬好似久阴的晴日,终于再露! 朱闻哈哈大笑,再无任何疑虑,“接下来呢?” 疏真想起金禅可能有的表情,也掩唇而笑,“接下来,就等着这位大王退兵了。” 她话锋一转,熠熠美眸竟是看向身边人,“不过,还要靠你给他锦上添花呢!” “啊?” 朱闻愕然,随即却也明白过来,“你这是要……?!” 想到可能之事,饶是他久经敌阵,也是一阵激越。 “这样的战事,需要一位新的英雄。” 疏真悠然道,“他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拯救朝廷与万民,汗青留名。” “这位英雄,就是——” 她的纤纤玉指,正指向朱闻的眉心! 双线 金禅接到禀报时,良久没有声息。 帐中的气氛却在这一瞬凝滞,连帐外的风雪都仿佛逃离开去。 中原秘制的越瓷碗从他手中跌落,直坠玉碎,再无一人敢出声。 风雪的声音单调回响,他的眼前一阵晕眩。 “你再说一次。” 平静无播的声调,却是让禀报之人战栗不已。 “是……是……” “我们的将士突袭居延,本以为一顿饭的时间就可以拿下,谁知……哨岗背后,竟然出现了朝廷的援军!” 这怎么可能?! 金禅恨得咬破了嘴唇——朝廷一直在暗中支持他与燮国大战,也一直以为他要的是燮国的地盘,他又与石秀有秘约…… 朝廷根本不可能会对他有所防备! 他心火欲狂,却勉强有几分理智,“来了多少人马?” “大概……四五万。” 这答案略微缓和了他的狂怒——四五万人,并不算少,可也并不多,而他部署从居延而入的将士略多于这个数目,他还是有胜算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用金钱宝藏许以重利,让各族将士围住燮国的城池,让自己本族之兵从居延暗袭,在中原大地上撕开一个口子! 燮国,毕竟是边远之地,哪比得上京城与江南的富庶?! 但如今,却居然被人看破了?! 不……不对!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若是朝廷真看穿他的计划,有所防备,为何只有五万人?整个天朝可调之军不下百万,光西宁兵府就有三十万之众! 这究竟是……? 面对扑朔迷离的事实真相,金禅不禁茫然了。 他竭力在脑中寻得一片清明,“是西宁兵府的命令,还是京城……?” 看着使者茫然不知的瑟缩情形,他挥手让他下去,随即咬牙不语的陷入了沉思。 “五万人,就把我的人马缠住了……” “宛如蛇噬一般,虽然一时吞不下去,却盘绕着把我困住,想要慢慢吞下?” 因着这个可能,他的面色变为灰白,眼中发出锐利光芒来—— “要解这个困局,只有,从这里调兵增援。” “可是此地正在围城——” 他的目光霍然一跳,顿时明白了所有! “是你……是你这个妖女!” 这一瞬,他失去了平时的轻佻自若,宛如受伤猛兽一般咆哮着。 “你想解围城之困……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