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霜哪舍得相公自责,见人都出了村口,双手攥紧他后腰上的衣服,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镯子我很喜欢,等……我天天戴手上。”
“嗯。”顾庭风轻轻点头,见路上的雪被众人踩了一遭,都化成雪水了,怕夫郎沾湿鞋子,带他回去了。
——
正月一过,周而复始,又是新的一年,初春三月,院里桃花灼灼盛开,阵阵清香扑鼻。
宴清霜推开窗户,目光落在红艳艳的桃树上,瞧着愈发热烈。
正想出去细赏一番,突然脸色惨白,浑身抽疼,慌乱中双手打翻了旁边的针线篮子。
顾庭风正在堂屋里摆饭,听到房里传来剧烈响动,眼皮一跳,急忙扔下手里碗筷跑进去。
只见宴清霜双手正死死抓扶住床沿,身体摇摇欲坠往,眼看就要栽倒地上。
顾庭风瞳孔骤缩,慌忙把宴清霜抱回床上,颤声道:“小…小霜,你怎么了?”
才一会儿时间,宴清霜整个人就像深秋的草木娇花,迅速枯败下去,“相公,我身上疼得厉害。”
顾庭风听着心脏狠狠揪疼了一下,努力稳住自己,“别…别怕,我马上去给你请大夫。”
此时溪哥儿正好上来找宴清霜,顾庭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吼吼的说道:“我夫郎生病了,麻烦你先帮我照顾好他……”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奔到后院套车去了。
溪哥儿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尤其是在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宴清霜时,忙朝床边扑过去……
自他阿爷走后,这十里八乡没一个看病救人的郎中,顾庭风心急如焚,手下力气不断加重,赶着牛车一路疾驰。
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将老大夫火急火燎地接了回来,溪哥儿看到顾庭风带着人回来了,忙把位置让开。
老大夫医术极好,在镇上富有口碑,当初宴清霜染了风寒也是在他那里看的。
只是这次老大夫神情明显凝重,与上次不同,他把带来的药箱褡裢放到一旁后,捉住宴清霜手腕诊脉。
顾庭风站在边上,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面色比床上的宴清霜还白,不安地盯着老大夫。
焦急道:“大夫,我夫郎到底得了什么病,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老大夫也面露难色,他自认医术了得,可这哥儿的病来势汹汹,且他平生从未见过,最奇怪的是脉象平稳,看着不像生病的样子。
一刻钟后老大夫无力摇头,看着顾庭风叹了口气,不忍道:“我已经给他扎了针,一个时辰后你再给他灌副汤药进去,今晚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话无疑是夫郎凶多吉少的意思,顾庭风身形晃了两下,整个人像垮了一般,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大夫看得于心不忍,还记得八个月前,这高大汉子的夫郎因为患了一点小风寒,便一趟又一趟的往他那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