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东西比妇道人家还仔细,可见他对夫郎用情之深。
只是与上次不同,床上小哥儿这次怕是危险了,倘若真有个什么万一,这汉子怕是也难活下去,可这病他委实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端看这哥儿造化了。
溪哥儿送老大夫出门后,打了水过来,绞干帕子准备给宴清霜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顾庭风一言不发的接过去,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夫郎脸庞。
溪哥儿看得心里也难受,听见外面邵大婶的喊声,忙走出去。
邵大婶先前看见顾庭着急忙慌的往镇上去,又见他带了赵老大夫回来,料想是宴清霜出事了。
此时见到溪哥儿也在,忙问道:“是不是霜哥儿病了,怎么样了?”
溪哥儿无奈摇头,两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心里愈发沉重。
顾宴
傍晚时分,天空成片艳丽的火烧云,院里的桃花本就开得热烈,再被漫天晚霞这么一照,跟染了鲜血似的通红。
顾庭风寸步不离的守在夫郎身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发出阵阵哀鸣,像是夜里痛失伴侣的孤狼。
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哥儿,一遍又一遍地哀求道:“小霜,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舍不得我,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宴清霜迷糊中听到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唤自己,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带着无尽哀伤,听得他心里揪疼。
顾庭风见到夫郎眼皮似乎动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震,双手颤抖着,凑过去急切喊着:“小霜,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
不多时,宴清霜缓慢睁开眼睛,撩起眼皮,费力看了一眼顾庭风,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只是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只这么轻飘飘的一眼,便叫顾庭风的心莫名定了下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如同一张绷紧拉满到极致的弓箭,只差那么一点,就到崩溃的边缘了。
幸好!
此时顾庭风再也忍不住,双手覆在脸上,隐忍多时的泪水,顺着指缝间蜿蜒流下。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一点也不假,前不久宴清霜无故患了急病,到如今已半月有余,身体依旧虚弱地躺在床上,好在脸色红润了许多。
顾庭风把他身上的被子遮裹严实,又垫了两个软枕才抱他坐起来。
宴清霜伸手摸了一下相公脸庞,才短短半月,顾庭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憔悴不堪,眼睛里布满鲜红血丝,心疼道:“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庭风喉咙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眼里终于有了笑意,捉住他双手亲了一口,又给放回被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