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对这个武林的心愿虽说带着少年人的天真跟赤忱,只靠这四顾门很难真的实现,但至少在四顾门范围内的百草坡镇,也勉强算是应了少年郎创建四顾门的初衷了。
鹤之舟噙着笑意一路回到了莲花楼所在的山脚空地。
只是才到楼外,他便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他离开前已将诸多机关都重新开启,如今里面的人未曾被毒倒,便只可能是如他这般了解机关之人。
虽说这些时日少年往往要到申时末了,或是酉时才能从山上下来,但今日或许是事务少些,如今才刚入申时,竟已经得空来了。
他推开木门,含笑的目光便顺势落在站在桌前的背影上。
然而才看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他所有声音便哽在了喉头,就连手中提着的竹篮,也脱手落在了地上。
李相夷早就听到他推门的动静,只是没想到这动静,比他想象的要大不少。
他眉眼微动,心中已有了些猜测,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眼睫淡淡地掀起,看向失神地站在跟前的男人。
“怎么了?”他看着男人泛红的眼圈,慢条斯理地问。
鹤之舟抬手抚了下眉心,闭目敛了一会儿心神,才慢慢将自己从恍然看到了李莲花的撼动中抽离出来。
“相夷。”他扶住了少年伸过来的手,视线扫过他簪在发上的莲花木簪,又落回那张莹白的面孔上:“怎么作这副打扮?”
“这打扮怎么了?”李相夷扬了扬眉,唇畔弯起:“不是跟你平日里差不多吗?这身衣服,还是你之前给我备的那一身,你忘了?”
“没忘。”他苦笑了一下,在少年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睫。
只是李相夷与李莲花本就是同一个人,这身象牙白的长衫与披散的长发,还有挽在发上的莲花木簪,都让他险些以为看到了十几年后的那个人。
李相夷摸了摸他的脸,眉眼淡淡地靠上前去看着那双透露出几分虚弱的眼睛,“真的这么像吗?”
鹤之舟只是覆住他的手,不住地亲吻着他的掌心,用叫人心碎的目光无措地望过来,狼狈得叫人生不起半点的气。
他又凑近了一点,男人便垂下首来,将脸埋进了他的肩颈。
这世间哪里有相似到连背影都会叫人认错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鹤之舟的后脑,往日里总是傲气跟少年意气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温柔,连带着声音也浸得温润,贴在他耳边无奈道:“你这个闷葫芦,真是庸人自扰。”
鹤之舟只是将手掌紧紧地揉在他背上,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