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覆在光滑的肩上,笑着看怀中人有些不快地扒掉了他刚刚下床时穿上的亵裤,心满意足地贴在他颈窝,跟霸道地占领地盘似的。
如今已经入了冬,外面寒风呼啸着,木屋挡风的能耐实在有限,偶尔火盆半夜都能被冻灭,也就两人仗着都是习武之人,也没备着毡子挡风,就着着一床又大又厚的棉被过冬。
大概还是有几分冷的,所以夜里李相夷反倒爱上了他的体温,即便晚上不做什么,也不许他穿衣服,非得紧紧贴在一起才愿意入睡。
但不穿衣服也确实容易擦枪走火,这些时日他们胡来的次数比之前要多了不少。
鹤之舟赤着的手伸在被外,轻轻顺着那头柔顺的黑发,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缠在少年身上的发丝都撩到背后,拢到了一起,免得他又压扯到了。
趴在他怀里的人抬起眼,对上他那双专注的眼睛,顿了一下后才凑上前来蹭了他一下,问:“你那帮贴心的掌柜又给你传了什么重要讯息?”
想着明日总归要带上这人一起,鹤之舟也没再继续隐瞒,只是又在他后脑安抚地轻轻勾挠着,轻声道:“是包打听的传书。”
“小玉?”李相夷皱了皱眉,有些意识到了什么:“是关于我师兄的事?”
鹤之舟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指望包打听能真的瞒过这位少年门主的眼睛,指不定那小子能多次出入单孤刀的院子,也是这人为他打的掩护。
“我知道你们在查师兄的事。”李相夷趴在男人的心口,侧耳听着胸腔底下的心跳,手指划弄着一旁被自己吮出来的一串深深浅浅的印子,“前阵子我回了云隐山。”
鹤之舟毕竟不是四顾门的人,李相夷也不舍得他跟着自己整日在外奔波,所以只要不是要去太远的地方,他大多时候是自己赶去处理了尽快回来。
前段时间他瞒着这人回了云隐山,也是用的办事的借口。
毕竟知道了这人一直在调查师兄,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毫不在意,就连包打听带回来的那些信也在他手上经了一遭,该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那毕竟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即便是那个冷漠的李相夷,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都知道了?”鹤之舟有些意外。
“师兄是南胤人的事确实让人有些意外。”李相夷用手指抠了抠他胸前的敏感处,漫不经心道:“你一见到我师兄就那副样子,我不得查查看吗?若是真要瞒我,至少面子得装得过去才行啊,闷葫芦。”
鹤之舟抓住他乱来的手,仔细地将那修长的手指包裹进掌心,才又继续道:“他明日子时与角丽谯相约在了赤心峰的后山林见面。”
被捉着手的少年仰起一张面色淡淡的脸,“那明日便跟去瞧瞧吧,总是要有所了断的。”
他在鹤之舟的肩膀上蹭了蹭,只是终归要违背师父不求他们二人出人头地,只要他们好好活着的期望了。
因着这件事,两人后半夜到最后也没有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二人便索性起了床。
李相夷在雪中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剑法,叫莲花楼这附近一片地方在簌簌的落雪下竟没留多少积雪。
鹤之舟喊他的时候他轻轻喘着气,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慢半拍地感觉到了过多的消耗之后身体的不适。
他接过男人递上来的茶,才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皱巴了脸,“这是什么?”
“药茶。”鹤之舟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蜜饯,“恢复真气的。”
李相夷咬着嘴里甜滋滋的蜜饯,到底还是将那杯药茶一饮而尽,吐了果核后便张着嘴示意他再多喂一颗。
鹤之舟也不怕他贪吃,将只有掌心大小,装不了多少东西的蜜饯盅子放在他手里。
用了早膳,李相夷还是回了四顾门处理事务,到了傍晚才又重新回到山下。
赤心峰距离小青峰不远,他们入夜后才换了深色的衣服出了门。
因着不知道单孤刀与角丽谯约的地方究竟是后山林的哪里,他们寻了能一眼瞧见上山这条路的树梢上窝着,等着单孤刀上门。
在接近子时时分,一个用黑色披风将浑身笼罩起来的男人,带着封磬,两人一起走进了这片林子。
虽未能看见面容,也无法得见身形,但两人都已经知道眼前这人便是单孤刀。
好在他们都是轻功绝顶之人,单孤刀武功虽勉强能算得上一流,但比起他们二人还差得太多了,更别提比他还不如的封磬,二人就这么一路无知无觉地被他们缀在身后。
待他们到了荒林间,角丽谯也已经到了。
她仍是一身红衣,脸上画了比从前更娇艳的妆容,但瞧着气息却粗重了许多,身边还带了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找我来有什么事?”单孤刀压着嗓子,变换了声线地问。
“自然是有好事。”角丽谯娇笑了一声,一边打量着自己今日重新染好的丹寇,一边慢条斯理道:“菊花山那边的事可是要东窗事发了,你们也不想设计坑害武林人士的事情被宣扬得人尽皆知吧?”
“这就是你说的好事?”
“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但对我可未必。”角丽谯眉眼微动,露出越发夺目的笑容,将手轻轻搭在他肩上:“你说这坑害武林人士的事,是金鸳盟干的,这个理由如何?”
单孤刀心中满意,却知道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你想要什么?”
角丽谯微微眯起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我要杀了李相夷跟鹤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