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羽纳闷了,她谢罗依身为戴罪之身凭什么不能受到惩罚,凭什么人人都要护着她!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正在想如何巧言讨好,就听到田瀚海厌恶地喝道:“滚出去。”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瞬间红了眼眶,在宫女的搀扶下掩面出宫。宫门森森,她不禁回望,若有一天能拿下这个最有权势的人,或许才能让谢罗依也尝尝她今日的屈辱。得知谢飞羽进宫告状后,谢罗依不为所动,该吃吃该喝喝,如今这生活除了行动不自由外,营养可比农庄好太多了。孟谈异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你倒是一点不担心。”谢罗依挖着西瓜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性命无忧。”这只珍贵的西瓜她可不能浪费了,得好好吃进肚子里去。孟谈异甩了个白眼过去:“暂时罢了。”谢罗依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继续挖西瓜吃,嘟囔着道:“那咱们得先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软禁咱俩。”孟谈异道:“为什么?”谢罗依道:“第一他们不信咱俩的关系,认为我腹中的孩子是澹台成德的。”“胡说八道!”孟谈异一听立刻横眉怒对,但暗中却竖起了大拇指,用唇语说了一句,有眼光。谢罗依安慰了他两句,朝他招招手,笑盈盈地道:“一起来吃西瓜。”孟谈异坐到她身边来,在外人看来像是两个人亲昵地偎在一起挖着西瓜吃,其实他们正一边吃一边说悄悄话。谢罗依说:“当务之急得搞清楚他还活着吗?”孟谈异道:“活着怎么说?死了又怎么说?”“活着的话咱俩得尽快逃出去,免得被人当做筹码,死了……”她一顿,喃喃地道,“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了。”孟谈异含着一口西瓜,愣了愣:“你终于想通了。”谢罗依快速咀嚼着:“我要好好地把孩子养大,算是给他留个后。”她眼中泪光一闪而过,孟谈异忙转移话头道:“哎,说来说去咱们还是得逃出去,可这宫院深深,怎么逃?”一想到此处,谢罗依也是犯难,他们现在被看得很紧,别说在宫里串个门了,连出新庆殿的宫门都不行,门口重兵把守,插翅难飞,除了宫女送吃送喝的外,只有澹台上寻可以来看看他们。不过他这个皇帝也作不了主,这是她最近看出来的,权力从西群山更迭成了田瀚海,他与他们一样受着监视,不由得令人心生同情。趁着澹台上寻过来,她探了探他的口风。原本她以为在重重变故后,澹台上寻一定会答应与自己联手,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谢罗依不死心,压低声音:“我想见荔枝。”澹台上寻看了她一眼:“容婕妤没法过来,朕都有许久没见到她了。”谢罗依愣怔了半晌:“陛下甘心……”澹台上寻打断她,俯身轻轻地道:“朕和大都督一样,都想知道老七是不是真死了。”谢罗依无话可说,如今是撕破了脸皮,直接上喽。“那既然如此,臣妾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起兵谋反?”谢罗依心中冷哼一声,直接怼上了脸,“难道不是陛下逼的?”“放肆!”澹台上寻断然喝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谢罗依嘻嘻一笑:“臣妾就是因为想保住脑袋才有此一问。臣妾前脚去取金天鹿,后脚他就谋反了?这也太诡异了。如今臣妾清清白白的身家被他连累,甚至拖累了整个谢家,臣妾就想要一个说法,不愿让天下以为是与这乱臣贼子一窝的!”澹台上寻冷哼一声:“你是他王妃,脱不了干系。”“臣妾是在为陛下做事。”谢罗依据理力争,“臣妾一人也就算了,不能让谢家跟着倒霉。”澹台上寻道:“你放心,没人会动谢家,也没人会动你。”他们当然不会动她,至少在确认澹台成德真死之前。澹台上寻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孟谈异,突然心生一计,道:“既然你与白日先生情投意合,不如就写封和离书吧。朕将它昭告天下,这样你与谢家也可脱罪,毕竟谋反之事与你们无关。”她懵了,本想说服澹台上寻的,没想到他竟然反将自己一军,想出这么一个歪点子。看着他眼中狡黠的光,谢罗依觉得自己可能瞎了眼。“怎么?舍不得了?”澹台上寻见他默不作声,笑着问道。孟谈异察言观色,急忙捅了捅她的手肘,直直地看着她又转头向皇帝道:“陛下真是为难我们了,撇下王爷不说,就是他的那些手下们,我们也不敢得罪呀。”一句话提醒了谢罗依,她附和道:“臣妾也想合离,可昭告天下且不是让他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更加得了理由,我若孑然一身也就算了,可不能拖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