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娜越抄越一头雾水,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小画家,对着这些梵文就一顿输出,进行艺术再创造。就在她越抄越为难的时候,身旁传来了一声叹息。“主公……?”她停下笔,望向了身旁的僧人。对方已经放下了笔杆,正安静地看着她笔下的一片狼藉,目光没有怪责,只是安静。迎着主公的目光,优娜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答应了一起誊抄经文,但是她完全不懂得梵语,抄写经文也只是依照着梵文的图案绘画罢了。在主公的眼里,这些经文肯定是稀奇古怪,无法理解吧。“我来教你如何抄写吧……”僧人喃喃地说罢,侧着在她身旁坐下了。在优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公的右臂便绕过了她的肩膀,把着她的手掌,握住了笔。优娜微微一怔。檀香味近在咫尺,僧人的乌色禅袍在眼角处铺落。主公握着她的手,提起了笔,慢慢地将笔尖落在了纸页上。墨色晕染,笔画向下钩去。她没有使力,任由主公捏着她的手掌写字。属于僧人的掌心微凉,没有什么温度,像是夜月之雪一样。梵文变得规整起来,一列列向下延伸而去。“你知道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吗?”一边握着她的手誊抄,主公一边这么问。“……请恕我无知。”她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地回答。“‘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僧人缓缓地将佛语念予她听。她听着,微微一愣,手上一歪,由两人握着的笔便不小心滴落了硕大一滴墨痕,毁了整一副经文。她见了,立刻自恼起来,连忙请罪:“抱歉…我笨手笨脚的,给主公添麻烦了。”僧人没有怪责她,只耐心地说:“无妨。以后慢慢学便是。”正说着,移门外的鸣廊响了起来。鸣廊之所以称为鸣廊,正是因为他的木板被特意撬做松松的模样,但凡有人在上走动,便会发出鸣响,以宣告有人来了。听到鸣廊的响声,身为近侍的优娜连忙道:“主公,我去外面看看。”僧人收起了手,说:“去吧。”她向着主人一躬身,悄然退了出去。鸣廊上站着的是太郎太刀。听闻主公也打算安排他去极化修行,他应当是来此处听取修行的嘱咐的。他望见守在这里的人竟然不是数珠丸恒次,而是优娜,眉目间似乎颇有些诧异。“太郎太刀殿,请吧。”她说着,为太郎太刀移开了门。太郎点了点头,用余光瞥着她,朝着屋中走去。“太郎殿,小心——”看着太郎太刀一路出神诧异,她忍不住出声提醒。但是,为时已晚。只听“咚”的一声响,震得一只麻雀扑棱翅膀飞出了枝叶间,太郎太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人似乎都被撞麻了。“您…没事吧?”优娜小声地问。“呃…无妨。”太郎太刀退后数步,揉了揉额头,浑作无事发生,继续向着主公的屋内去了。门合上了,优娜不自觉也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有些幻痛。虽不是第一次看到太郎太刀一头撞在门板上了,但她还是会为此感到小吃惊。主公与其他付丧神处理事务的时候,她只需要候在这里就足够了。优娜靠着木柱,望向了庭院中的景象。太阳渐渐向天中靠去了,今日的光线很好,洒在人身上也很舒适。她望着庭院中的一片翠绿,想起方才主公教导她的话。“你知道……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吗?”“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主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一句佛文呢?她慢慢地思索着。忽而间,她的目光瞥见庭院里有一片白色的东西飘了过去。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发觉那是山姥切国広。她先前见过这位山姥切国広,当时歌仙兼定正执着地追着他要清洗他披在身上脏兮兮的披风。不过目前来看,歌仙应该是失败了,因为山姥切的披风下摆依旧是脏兮兮的。鸣廊咯吱作响,山姥切国広朝她走近了。她出了声,说:“太郎太刀殿在里面呢,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哦。”山姥切愣了下,便安静地缩到了一旁。他低着头,披风兜帽垂落下来,将半张脸都遮去了。鸣廊上安静了片刻,山姥切开口了:“你…是……日光……”似乎并不太记得她的全名的样子。也对,两人无论是在历史上也好,还是在本丸里也罢,都没有什么交集。山姥切忽然在这里看见了个陌生人,一定会觉得奇怪吧。“我是日光长光。”她笑说,“现在,由我担任主公的近侍。您是…山姥切国広先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