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哥讲故事!”
藤四郎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一期。
水蓝发色的青年温柔地低头耐心应声,心里的小花几乎要飘出来。
啊!欧豆豆们好乖!好可爱啊!
……所以说,一期,你真的搞不懂膝丸在想什么吗?
付丧神们收拾好了自己,纷纷聚集到大广间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髭切依旧裹着那张毯子神游天外,琥珀色的猫眼里空无一物。
“阿尼甲?”
带着新茶清香的热气,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膝丸盘腿坐下,将手里满满当当的托盘放到两人中间。
“唔嗯?”髭切转过头,还是那个软绵绵的笑容,带着一点“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什么了”的茫然。
“阿尼甲……在想什么?”
自从上次自源赖光的时代回来,经历了那样惨烈的别离后,髭切和膝丸就没有像这样好好坐下来说话过,尽管重逢了这么久,但是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发生,不过是用砂砾尘土掩埋了地下的棺椁,连同那些腐朽的往事一起,镇压在最深处。
“唔……好大的雨啊,以前在源氏的时候,一到下雨天,家主就会坐在廊上发呆呢。”长久的安静后,甜软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散落在平安京的时光里,位于权力巅峰的年轻家主出入总是前呼后拥,环绕着他的除了忠心耿耿的家臣还有数不清的各怀心思的访客,作为家主的珍藏,一双重宝佩刀常常随同他出现在各个场合,没有人比他们离他更近。
从灯盏辉煌的喧闹宴会到夜深人静时的独自沉眠。
他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髭切和膝丸都对雨天有所偏爱,只有雨天,家主才会推拒掉所有的访客,带着他们坐在廊上,沉默的独酌,或是闲适的自语。
髭切眯着眼睛看着瓢泼的大雨,尽管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固执地盯着茫茫的大雨。
“三日月……好像不在。”
片刻的寂静后,膝丸轻声说。
髭切攥着毯子,把自己裹紧了一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在刀剑中朦朦胧胧有意识的时候,他听着家主温柔邈远的声音,独自孤单的絮语,在苍茫的雨声里向着无声的天地发问,无人的空远世间永远不会给他以回应,只有静默的刀剑将心思隐藏在冰冷的刀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