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晃晃脑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从舒服的草坪上爬起来。他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干脆跑去找兔子先生了。兔子先生刚刚把厨余垃圾解决,就看到江珩扒着门框,小脑袋探进来,圆溜溜的乌眸一眨不眨地瞧着它。“小江珩怎么了?现在还是自由时间,你不出去玩一玩吗?”兔子先生笑眯眯地说,它脱下手套,走过去摸摸江珩的小脑袋。江珩抿出两个小酒窝,他眨巴眨巴眼:“不玩啦。”他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底都变得雾蒙蒙的。兔子先生笑了下:“又困啦?昨天没睡好?”江珩想了两秒,慢吞吞地点头。应该是昨天晚上被那个长得奇奇怪怪的黑影人吵的。“那来找我是要聊聊天?”兔子先生问。江珩揉揉眼睛,打起精神:“嗯。我们决定好时间了。”兔子先生的笑容微微收敛起来:“什么时候?”江珩说:“明天晚上。”兔子先生叹了口气:“祝你们好运。”它的红眸里波光粼粼,宛如上好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江珩张张嘴,迟疑地问出声:“兔子先生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兔子先生摇摇头,但没有说话。江珩失落地垂下眼眸,软乎乎的头毛焉嗒嗒的,没了生龙活虎的精神气。兔子先生哑然失笑,它蹲下身,和江珩平视。“我不想出去,也不能出去。”兔子先生开口。“陪护人的监控是一个庞大的网络,每个陪护人都相当于一个不同角度的监控仪,如果我跟着你们一起走的话,只会拖累你们。”江珩抿了抿唇:“可是我们有屏蔽器。”兔子先生讶异:“你们做出来了?”它看着江珩点头,无奈道,“陪护人的网络比你们身上装的定位仪要更复杂,屏蔽器并不能把我们从网络中剔除。”“这种网络并不完全是电子设备,它掺杂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江珩焉头耷脑,他鼓着面颊,不太高兴。兔子先生把江珩抱住,它的声音很温柔:“我很高兴你能想到我,但是我自己也并不想出去。”江珩把脸埋在兔子先生的茸毛里,双手慢慢地回抱兔子先生。“是因为贝尼亚小姐吗?”江珩闷声说。“嗯。”兔子先生闭了闭眼,“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那样太孤独了。江珩敛着眉眼,轻声回答:“我知道了。”他松开兔子先生,笑得柔软又甜蜜:“那再见了,拉比特。”兔子先生望着江珩啪嗒啪嗒跑远的身影,神色怅然。拉比特……它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兔子先生把妥帖地收在身上的项链拿出来,项链的挂坠,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它的手心,微微陷进长长的茸毛里。“拉比特。”娇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唤得亲昵,带着自然而然的喜悦。“你不能出去吗?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出去就好了。”“我知道你就是他。”贝尼亚笑起来,她的眼睛很漂亮,犹如倒映着蓝天的湖水,碧波微漾。“我偷偷看过你玩偶套里面的样子啦。”拉比特温柔地笑了笑:“调皮捣蛋,你没被吓着?”他是个很英俊的青年,脸上的小雀斑有点可爱。贝尼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当我是谁!而且你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呀,只不过脸白了点。”拉比特微笑着,目光深情。“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收养所吗?”贝尼亚期待地看着拉比特。拉比特轻轻地摇了摇头。兔子先生双手合十,它抬起手,将戒指合在掌中:“傻瓜,你已经出不去了。”“我也出不去了。”它的眼中燃起的仿佛是炽热的烈火,能够将所有的黑暗都燃烧殆尽。……晚上很快来临,王铭柯的屏蔽器终于大功告成,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一个圆形的屏蔽器。王铭柯简单解释:“上面有个按钮看见了吗?只要按下去屏蔽就会开始,这个屏蔽器比较简陋,屏蔽的时间估计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我们要走到地道里,不然位置就会马上暴露,陪护人也就会追上来,到时候可就别想跑了。”众人慎重地点点头,把屏蔽器都妥善地收好了。江珩等王铭柯说完,继续道:“明天晚上十一点钟在‘hoe’的右边草坪上集合,克莱因会给大家把提前预留可以翻出去的窗户,大家就从那里翻出去。”克莱因赶紧补充:“是图书馆外面走廊从右往左数的第三扇窗户,别弄错了啊,我会刻一个小十字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