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做什么!
宿幼枝想到盛延辞便忍不住烦躁。
既然他们这般往上凑,难不成他还要怕了吗。
“那便叨扰了。”
宿幼枝撩起衣摆登上马车,掀开帘幔,一眼瞧见里面端坐的盛延辞,规矩见礼:“劳烦殿下。”
宿幼枝坐到对面。
还是那辆熟悉的马车,车内布置都与曾经没有任何改变,不同的只有他与盛延辞。
马车哒哒往前去。
宿幼枝瞧着帘外街影,热闹的气氛与内里的安静截然不同。
“我不喜欢。”
盛延辞蓦地道。
宿幼枝看过去。
盛延辞也看着他,一字字道:“我不喜欢旁人瞧着你看着你,我不喜欢你对他们笑对他们和颜悦色,我不喜欢你次次遇到我又要转开目光,我不喜欢……你看不见我。”
盛延辞突然靠近,捧住他的脸,黑沉的眸子落在他眼中:“看看我,好吗?”
宿幼枝微怔,随即去掰他的手:“殿下……莫胡言。”
“阿又……”盛延辞低声唤。
宿幼枝心中震动,将他推开,涩声道:“……殿下可是叫错人了。”
盛延辞眼神阴霾,不肯退,伸手抱住他:“哪怕你不肯认,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不放他走又能做什么。
抓回去他不可能再是阿又姑娘。
宿幼枝去挣脱,抬起的手臂却丧失了力气,捏着盛延辞肩膀:“……放开。”
盛延辞不为所动,反是将他搂得更紧,闭上眼,忍耐得颤栗。
半晌,未见宿幼枝动作。
盛延辞稍退开些许,却瞧见宿幼枝脸上落下的一点泪痕,心神大震,瞬间慌乱,手指过去却到底未碰到,悄声退开,颤动的眸子重回死寂,垂下头,冷声吩咐:“送宿公子……回南阳侯府。”
到底要他怎样呢。
说喜爱阿又姑娘的是你。
说厌恶男子之情的也是你。
宿幼枝瞧盛延辞萧瑟身影,无力地阖上眼。
“殿下、宿公子……南阳侯府到了。”钱三忐忑道。
宿幼枝起身。
盛延辞手指痉挛似地勾起,却抬不起一点。
宿幼枝与他擦身而过,有指尖探过来,落到他手背。
盛延辞瞳孔震颤,几乎渴求地握住。
那莹玉手指却已收回。
宿幼枝撩起帘幔,未回头,鸦羽长睫落下遮住眸色,轻声说:“约我出门,可要提前递帖的。”
宿幼枝下得马车,盛延辞慌张追出来,想拉他的手,又忍住:“阿……宿公子。”
宿幼枝顿了下,随即进了南阳侯府的大门。
看着面前厚重门扉关阖,盛延辞却激动地将手贴上去,好似这样就能离那人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