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昌十年?的元旦到来?之前,迟眉率领女军,成功拿下了汾水河畔的平阳郡,只待春日河水化冻,便?可?强渡黄河,向定阳进发。
谢墨则先克陕县,后取河东,下一步,将剑指弘农郡,经风陵渡攻打潼关。
朱庠在襄阳外围城数月,整个江淮之间的战线,已然推进到了沔水河畔。
至于江南地区,洞庭以南的长沙、衡阳、湘东、邵陵、零陵、营阳、始安、临贺诸郡,早已因桓氏鞭长莫及的缘故,在何冲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
而今的荆州,只有洞庭湖以西的武陵、天门、涪陵三郡,以及巴陵以西的上游地区,仍旧处于桓氏的掌控之下。
战场上连番的失利,自然影响了桓楚的民心士气。
对于朝堂之上的种?种?非议担忧,桓元嗤之以鼻。
他看着那些?首鼠两端的关?中大族,知道他们生了动摇之意。
可?事到如今,岂是他们想退便?能退的?
桓氏亲兵着甲执戈,带着自战场上锻造出的杀气,提醒着在场所有人,桓元并非一个可?以轻易得罪的君王。
这是桓楚成立以来?,第一次举办盛大的阅兵仪式,而其灵感,还是来?自北府军于南北大战后举办的表彰典礼。
桓元身着衮服,高坐看台之上,满意地扫过朝臣们因肃杀之气而愈发严肃的脸色,良久,才面色沉沉地开口说道:“朕既以长安为都城,自然要扎根于此,以求后图。洞庭以西,原就鞭长莫及,即便?苦苦据守,亦不?过白白耗费人力物力罢了。”
荆江二州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桓氏军队若能守住,绝对能够自给自足,不?至于落到桓元所谓“白白耗费人力物力”的地步。
可?桓元喜怒不?定,手?段又颇为阴狠。
前些?日子,关?中大姓赵家的小公子赵秀直言不?讳,指斥桓元亲信肖晖纵马闹市、伤及无辜,没想到竟被桓元认为是故意生事,借机为难桓氏旧人,最后被重重打了二十棍,于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面子,至今仍在家里趴着养伤。
是以朝臣们听了桓元这番话,虽说心思各异,不?见?得真?的相?信,可?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以免无端触怒了这个混不?吝的皇帝。
对于这些?大臣的心思,桓元并非不?知,可?既然暴力能让他们听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郗归之所以能在江左说一不?二,靠的不?正是威名赫赫的北府军吗?
真?要论起来?,如今的关?中之地,又有谁能和?他手?中的襄阳军一较高下呢?
虽说如此,但桓元知道,自己还是要与这些?大臣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能一昧只用武力。
想到这里,他不?急不?缓地说道:“江州虽丢了,可?我等还有半个荆州,更有巴蜀的广袤土地。昔年?天下三分,蜀国所据之地,远不?如如今的大楚多,还不?是坚持了两代君王?”
他缓缓扫过群臣:“大楚有如此国土,如此强兵,更有诸位贤臣,何愁不?能雄踞一方呢?”
深色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寒风刮得人面颊生疼,群臣活动早已僵硬的面部肌肉,一个个高呼万岁,可?心中究竟如何作想,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对于桓元在关?中的肆意妄为,郗归并非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