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隐去了“神交”二字。
这等私密的事儿,以应璋的脾性,他着实难以像游滁那般大咧咧地说出口。
尊者眯着眼思忖数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既都是应对魂魄损伤的法子,本也大差不差,那便继续遵医嘱罢,想来过个十年八载也能好全了。”
姜照面上空白一瞬。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窒息。
连应璋都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良久,姜照实在憋不住了,支支吾吾含糊道:“尊者的意思是,要我和……继续……吗?”
他刻意把话藏了又藏,委实不知如何说出口。
尊者将他的不可置信收入眼底,摸着白须道:“游滁行医多年,老夫相信他的经验。”
堪称一锤定音,把姜照锤得七荤八素。
而且。
身体的伤口就算不能修复,他不用这张卡了都成。
但魂魄二字,某种意义上就是代码,或者说是数据。
他总不能放着会不定时紊乱的数据流不去修复吧。
姜照总算意识到什么叫进退维谷了。
不修复不成。
选择修复又意味着,他和宿主之间……
躲不过。
压根躲不掉。
连点侥幸心理都没给留。
于是接下来姜照几乎是糊里糊涂随着尊者逛园子的。
凌乱的脑子里不停飘过“我该怎么办”。
但起伏的思绪持续不久,便被二人交谈的话题打断。
此时他们已将浮榭大致走过一圈,兜兜转转又绕回去正门的路上。
姜照前头,时不时传来二人的声音。
“璋儿,为师听说,你和你同门师兄弟间,有些小打小闹啊。”尊者笑问。
闻声,姜照觑了眼应璋的背影。
莫非是和天权堂之间的事被尊者知道了不成?
应璋回道:“未能与诸位同门友善相处,是弟子的不是。”
姜照摸了摸鼻子,怎么他总感觉听应璋的语气,倒也没有什么认错的意思……
尊者不置可否,只说:“为师也不爱管你们小辈的事儿。不过,记住要注意些分寸。”
这番敲打,也不知应璋有没有记在心里,但面上仍是应承下来,道:“是,弟子谨记。”
“行了,行了。”尊者突然驻足原地,摆摆手,道:“谈得差不多了,今日便到这儿吧,老夫也乏了,先回去了。”
“恭送师尊。”应璋拱手道。
姜照也赶忙行了一礼,说:“恭送尊者。”
尊者来时突然,走时也十分潇洒,原地一甩袍袖,便化作流光飞往天边。
徒留一地尴尬的寂静。
“你……”
“我……”
过了片刻,二人才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