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尧堂在各地都有驻守,京城据点的总管就是顾三。平日里传递消息多使用白鸟,陆子溶从前收的信大多出自他手。
顾三挠挠头,“此事复杂,我怕信上说不清。海堂主也吩咐,以后您的事尽量当面说……这屋里安全吗?”
陆子溶轻叹一声,随手扶他下了窗子,“我一个阶下囚,在东宫哪有安全之地。你若出不去,便不要进来。”
一顿,转身淡淡道:“外头的人不会无故入内,话音放低,快些说。”
这话语冲不淡音调的凉意,他开口向来是这般,顾三也跟了他很多年,却仍未习惯,而是变得小心翼翼,立在一旁讲述在凉州查到的事。
“……那被人玷辱的姑娘,回家后快一年了,却突然自戕,居然还被算在钱侍郎头上;而且都过了那么久,她家人还不远万里来京城告状,闹得满城皆知……堂主,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陆子溶将凌乱线索拼在一起,沉声道:“恐怕是冲着东宫。”
“啊?那、那您是怎么想的……”他虽是发问,脸上却写满“快跑”二字。
陆子溶眼中寒意却越积越重,垂目沉吟半晌,出口的话语毫无语气:“太子不再听我的话,我纵是想帮他也无能为力。”
“如今我力所能及的,只有保住钱侍郎罢了。”
“怎么保?”顾三愣愣地望着他,“当时堂主您在刑部大牢时,我们早已试过,那地方劫不动啊……”
陆子溶微微摇头,“先别动手。过几日我写几封信,注明放在何处,你替我投递妥帖。到时候会有办法。”
顾三眼中一亮,“到时候我们带您离开这里,一起杀了太子,去牢房劫狱,再回凉州起事吧?”
陆子溶终于露出些笑意,不知是觉得这话太过天真还是太过美好。
他抬眸对上顾三视线,话音仍旧清冷,却已敛去棱角:“再过几个月吧。到时候我先去据点见你们,再往凉州一趟,将诸事都安排妥当。至于之后是否还要回来,则看当时的形势。”
“堂主这话……”顾三瞪圆了眼,“是、是‘经年’?——到时候了?”
陆子溶不再开口,过去打开了窗。
在顾三走后,他独自在连绵雨声中发愣了很久,满心迷茫。
此时,傅陵正在宫中。前些天他一直没出东宫,其实他随时入宫都不会有人拦,也无需解释,但陆子溶身中隐毒,他不想让旁人知晓,所以不好特意去一趟。
平时的小朝会他通常不去,今日赶上每旬一次的大朝,他便去装装样子,顺便往宫中某处走一趟。
往常他受不了那些冗长的歌功颂德,总会提前溜走,众人见怪不怪。如今这成了他的借口,朝会中途便离开正殿,径自去往御花园深处。
宫墙角落里是一座苍翠色的寺庙,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